徐渭点点头，道：

“我看可行，从云贵回来，咱们两个都还没有露面呢……你看如今谣言4起，也该有个说法才是，否则人心更不安了。”

吴承恩对这些事毫无兴趣，也没有任何负担，只顾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狮驼岭的大妖，我看说得不妥当……子玄啊，这3头孽畜，说到底还是菩萨的因缘，菩萨终会来收了的。可如今横行的大妖，又有谁来收？可见不是1回事……”

朱墨笑道：

“那好，我问你，3个大妖做的孽，那些因果是谁的。算在谁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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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吴承恩想了1会儿，道：“应是算在神佛身上的……谁让他们鼓捣出取经这回事呢？”

朱墨点点头，暂时不想跟他扯洪荒流了。要按照洪荒流，取经本来就是西方教和3清的阴谋，目的是控制天庭。这些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他吴承恩非得被绕进去不可。

当下，

他只是想到了另外1件事——

记得某乎1位大神发过帖，说起某个朝代交替，1个失势的诸侯，认定新朝必不可长久，他有生之年，或子孙仍有机会翻盘，而为了顺利翻盘，就得让新朝丧失人心，其统治就不会稳固。这个诸侯想到的办法可谓是有史以来最残毒的。他竟然找了许多败兵，伪装成新朝兵丁，对城乡进行了极具侮辱性、极具残虐性的扫荡，无论老弱妇孺，全都被这些伪装的新朝兵丁残害，1村接着1村、1城接着1城，暴虐无比。

而百姓呢，从来不知道新朝旧朝，也没有见过新朝兵丁，于是就认定这些残虐是新朝干的。此后34代人，都对新朝恨之入骨。而广得人心的新朝，在这诸侯之地，竟然无法立足。第5代时，这个诸侯的子孙，以清算旧账为名，鼓动百姓谋反，竟然成功了！

可怜那些百姓，认贼作父，先辈被这诸侯1家残虐至惨，后代又给这诸侯的子孙做了祭品……

当时，

他记得很清楚，看了之后浑身凉透，其恐怖可是比西游记胜过百倍，让他34年里都悒郁不乐。

~

此时此刻，

他想到严家与裕王各自打出圣人之道，立马就想到了这1出。如果严家用这种方式，用变法之名，对4民百姓进行毁灭式、侮辱性的攻击，那么，裕王将成为最惨的背锅侠。到时候天下人对朱家人恨之入骨，嘉靖也只有把他抛出来，以安人心了。

想到这里，

朱墨淡然道：

“老吴，因果既然是神佛的，为什么不往死里作呢？某些人如果真是大妖，就会以取经救世为名，把满城的人虐得惨不忍睹，到时候取经人来了，就会被怨气所攻，所有冤魂都以为是取经人干的残虐之行……

到时候，观音菩萨都会害怕，为了撇清因果，干脆就不闻不问了，于是乎，这狮驼岭，就成了取经人的葬身之地，那些冤魂会把取经人死死缠住，到时候大妖根本不用动手，就吃到了唐僧之肉……而满天神佛，不想沾染这残毒的因果，就都假装不知道，于是3只大妖就在这里永世称王了……”

嘶！

嘶！

吴承恩立马怔住，连徐渭都感觉后背1阵阵发凉……

这特么的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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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的才叫做大妖！

但是，

这，是人干的事吗？

吴承恩倒抽了1口冷气，道：

“子玄啊，你不像此等人啊，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如此算计，可谓是丧尽天良，全都是魔道啊……”

徐渭毕竟经历过许许多多风浪，乍听之下很震骇，可稍微想1想，也就释然摇头了，道：

“这也没什么稀奇啊……自来失势之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自来养寇自重不也是如此？唉，如若人人都像汝忠这样顾忌因果，又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残虐？”

他是想到了杨博。

在投胡宗宪之前，大约是十多年前，杨博已经在宣大当总督，那时候仇鸾不就是这样干的？他杨博为了防范鞑靼，不也是把边民往死里整？若非见得恶人太多，他见了朱墨之后，又怎么会帮他？

吴承恩发了好1会儿呆，忽然痴惘道：

p> “这么1说，还是我的大妖好咯？”

朱墨慨然道：

“那是自然，你的大妖哪里有这些残虐的算计？最多也只是兽性使然而已。自来兽性，不就是干这些吗？比人间大妖还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