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道:
“子玄,你认为皇上也知道此人是装疯?”
朱墨点点头,心想:你们这些人是不知道,嘉靖那货可是绝顶之人,他早早就派锦衣卫下来了……”
嘴上却答道:
“那是自然,你想啊,皇上是何等人物?就算再迟钝,江右出事后,也就该派人来看了……”
嗯嗯,
徐渭道:
“可是,皇上当时将景王圈禁在京邸,后来发疯了,才送到此地。而如今皇上知道这人没有疯,那岂不是要疑心严家了?可见严家拿着这人做底牌,也没有道理吧?”
朱墨淡然1笑,道:
“你忘了4个字——”
“哦?”
“王、不、见、王!”
朱墨说罢,又是1笑,接道:
“这皇上,吃亏就吃亏在信了陶仲文的鬼话,亲儿子34岁以后没见过了!他哪里知道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呼~~
朱墨长长呼了口气,又道:
“这也怪不了别人,谁让他有悖人伦呢?这就叫做因果报应!那老严嵩就是吃准了他这‘王不见王’,才定下了这条掉包毒计啊!”
嘶!
嘶!
徐渭忽感浑身凉透,喃喃道:
“太毒了,太毒了……”
显而易见,
皇上认为这个儿子没有疯,自然就不会拒绝他登基,可如果这人真的已经被严家掉包了呢?那皇上岂不是就给严家做了嫁衣?
何况,
他徐渭是何等人物?1听说严家对太子下死手,就知道严家必有底牌!而今夜看过之后,已经深信——
此人多半是严世藩找人顶替的!
因为,
如果不找别人顶替,那真景王只要活着,登基第1天就会族诛严家的!
至此,
两人心里已经明白,各种线索也都通顺了——严家既然那么狠,那么江右立马就要失控了……
1念至此,
徐渭道:“子玄,我们得去江右!今夜就得走!晚了来不及!”
朱墨叹了口气,道:
“去了又能怎样呢?我1公开露面,谣言就坐实了……但事已至此,却又是不得不去……”
他原本定下的方略,是静观其变,1直要等到裕王和严家摊牌,这才有反制之机。可此刻看来,严家多半会在某个时候,把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此1来,那些契奴就悲惨了。
徐渭接道:
“严家如此用心深远,我看,那个谶语至少有1点会变成真的,那就是‘水赤土黑’!严家很有可能要弄到血流成河啊……”
朱墨点点头,两人商议1会儿,当夜就骑了快马,连夜往江右赶去。
……
与此同时,
景德镇,已经是1片惊恐气氛。
短短数日之间,情形已经两样。吕坤上次跟朱墨1起来时,两边还能对峙,而此时已经1边倒,钦差范应期、巡抚马森都已经到了抚州,景德镇的卫军已经全面警戒。契奴们都感到了无处不在的绝望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