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州临近黄河,自古以来防洪、防汛就是事关两岸百姓生死的大事。历朝历代以来,黄河两岸的堤坝逐渐加高。
到今天,黄河的部分河段已经几乎成为地上悬河,随时都存在溃堤的风险。
管州是黄河下游的起点,四周地势平坦,黄河一旦溃堤,势必波及两岸数百万民众,搞不好还会动摇国本。
因而朝廷每年都会拨专款修堤、筑堤。
地方上的官员虽总是贪墨一部分,但也不敢一点人事也不干。毕竟要是在自己境内出了纰漏,那基本就是和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说拜拜了。
总之,要是这水泥真的能筑堤,其中必然潜藏的着巨大的经济价值,甚至是政治价值。
说它价比黄金,可真不是开玩笑。
这些道理韩梅是明白的。
可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水泥既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利益,必定引来兀鹫的窥视。
尤其是那些官员!
韩梅很清楚,大周朝的官员们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贪得无厌。
如果轻易地把和水泥的秘密告诉他们,他们保准让你知道什么叫「有我一口肉吃,准叫你一口汤都喝不上」。
毕竟,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便不值一提。
为了断绝后患,搞不好连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想到这,韩梅又不禁为儿子担心起来了。
“儿啊,有话是「君子怀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水泥的事情,你千万不可轻易告诉其他人,更不可将制作方法告诉别人。”
李攸之点了点头,答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韩梅满意地看着儿子,感慨道:“自从你几月前害了一场大病过后,我倒觉得我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做贼心虚的李攸之听见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越是做贼的人,越怕被看出自己心虚。
李攸之于是强装欢笑道:“那娘说说我怎么就变了一个人呢?是多了一只胳膊还是少了一条腿呢?”
韩梅笑着对李攸之说:“少跟我油嘴滑舌的。虽然你不去考学了,当娘的有些气不过。但你这些天为家里忙里忙外的辛劳,为娘还是知道的。”
“只感觉你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你爹要是在天上能看见,也该放心了。”
李攸之听完沉默了,心里颇有点五味杂陈。
“好了,好了,回去吃饭了。”韩梅一手抓住李攸之,一手抓住李小雅,拉着二人就朝堂屋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自然引来了李攸之的吐槽:“不知道是谁吃饭的时候还要拿着棍子打人。”
韩梅眉毛一竖,假装生气:“那还不是你讨打!”
三人就在这幸福的笑骂声中,走进了堂屋。
-------------------------------------
一晃十几日便过去了。农闲时节,加上也不用再和水泥,李攸之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
在老娘的碎碎念之下,李攸之也翻开了原主他老爹留下来的那些经书。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他对这些经书他已经很熟悉了,可是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李攸之暂时没打算参加科举,但他对儒家经典并不排斥。
虽然身为一个现代人,他对书中的一些价值观并不太认同。但这也不妨碍他怀着批判的目光去审视这些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