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光花楼锦簇更是有着众多酒馆饭馆,是颍川县夜晚最为热闹的街道。
晚上来菜园街之人,不管什么身份,必然是来消费的,喝酒的,纯嫖的,或者吃喝一条龙,只要是喝了酒或者为了美人争风吃醋,那必然会生出事端。
为了防止闹事,一名捕快带五名衙役在街上专供他们值夜的暗房呆着,从五更天开始,每一更天出一名衙役巡街一次。
此时一名春泥坊的小厮敲响了暗门的大门。
“官爷,不好了,春泥坊打起来了!”
吱呀!
睡眼蒙眬的一名衙役打开了大门,很是不爽的问道:“吵什么吵,哪打起来了?”
“春泥坊,马帮的马老跟富贵赌坊的人打起来了,您快去劝劝吧,晚一会儿都要砸没了。”
小厮拱手躬身满脸急迫。
踏踏!
数道脚步声从暗房内响起。
今夜值守的捕快杜来提着刀,后面的五名衙役拎着杀威棒鱼贯而出,每个人脸上都紧张的不行。
春泥坊背后的东家每月给县衙不少俸钱,分到他们手中好处也不少。
马帮跟富贵赌坊也都给了他们不少俸钱,而且这两方人打起来,让小厮来通报他们,阵仗可想而知。
三方都不是善茬,若事情闹大,那以后颍川县可就不太平了。
不到半刻钟,六人奔赴到了春泥坊内。
捕快杜来看着春泥坊内一片狼藉,客人美人小厮缩在角落,坊中哀嚎连连,脸色吓的煞白,更是怒气冲天。
今夜之事若解决不善,县尉大人得扒了他的皮。
杜来看着还在动手的双方,拔出了横刀,大声咆哮。
“都给本捕快停手,谁若是再敢动一下,本捕快剁了他!”
五名衙役也快速进场,手中杀威棒落在了无动于衷,还在撕打的双方身上。
“散开,听不见杜捕快喊的!”
“他姥姥的,你们耳聋了?都给爷老实点!”
“分开,站一边去!”
县衙捕快老爷的威严,杀威棒毫不留力的敲打,让双方立马停手。
马帮的汉子蔑视望着赌坊打手退向一侧,吃了亏的富贵赌坊打手,互相搀扶着,红着眼瞪着对方,退到另一侧。
杜来走到了双方中央,锋利的横刀指了一圈,一群人立马抱拳欠身,表示臣服。
他这才神情缓和了一些,沉着脸朗声喊道:“马老,李东家,出来一叙。”
马老和善的笑脸从二楼雅间窗户前出现,笑着朝杜来拱手欠身道:
“小老儿见过杜捕快,今夜给杜捕快添麻烦了,还请杜捕快多担待,小老儿这就下去,细说原委。”
有了这番话,让杜来悬着的心,安稳的落了回去。
同时杜来也知晓了,马老敢这么说,今夜的事端,必然不是马帮挑起来的,对马老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朝马老一抱拳,“请!”
然后杜来阴沉着脸继续喊道:“李东家何在?”
这时,鼻青脸肿的张明,因为眉骨被打破,血流满面看着格外凄惨,他被同伴搀扶着,含糊不清道:
“禀杜捕快,我家东家并不在此。”
杜来上前一脚,将张明踹倒在地,看向其余赌坊打手,威严喝道:
“哼,立刻叫了来,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若不到,大牢领人!”
“是,小的这就去!”
一名伤势较轻的赌坊打手,赶忙行礼,抬腿就往外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一名马帮汉子很是有眼力,搬起脚边的板凳,虽然没有谄媚的神情,但用自己的袖子将板凳擦了擦,放在了杜来身边,瓮声道:“杜捕快请坐。”
马帮一向讲规矩,在县衙捕快和衙役心中印象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