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县县衙,县令值房内。
端坐在书案后的县令管文,面色凝重,不停的抚顺着自己的胡须,可见其心中的焦急慌张。
客座上县丞向永飞圆润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虑,坐立难安,见管文一言不发,更是频频撸着胡须,催促道:
“管兄,莫要再摸你那胡子了,再摸都要被拽掉了,眼下得先想出个对策来。”
哎!
管文长叹一声,控制着自己的手,放回了桌案上,他眼神复杂的望着向永飞,感叹道:
“英雄无畏保安宁,烛火万根续长生。这句祈福语,已百年未现,这其中的含义,叫为兄如何不愁?”
向永飞脸颊抖了抖,端起了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一脸憋屈道:“真让人羡慕。”
为官多年,颍川县的百姓,何等如此爱戴他们。
随向永飞又指了指管文桌案上的信纸,“这该如何解决?”
管文嘴角扯了扯,拿起信纸,直接撕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上,没好气道:
“谁爱管谁管去,就是他阿爷来了,面对万民之请,也得厚待任海潮。”
向永飞苦涩一笑,“理是这么个理,但咱们办事不力,那位公子,还是得怪罪咱们,起码得交个能过得去的说辞吧?”
“为兄知晓这些,可民意大过天,咱们能如何?你别光让我想,你倒是也想出个计策来!”
管文吹胡子瞪眼,不满向永飞将事情都推到他身上,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
向永飞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管文眼睛一亮,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并快速道:
“向兄,任海潮是万民敬仰的英雄,咱们得去慰问慰问,体现咱们为官父母的恩慈,而且,李富贵的尸首也在陈氏医馆,咱们带着仵作顺便查验一番。”
“验尸?”向永飞的眉头皱起,慰问英雄他懂,可验尸做什么?他不明白管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文见状,笑着点醒道:
“你可是审问了此案中人,说了李富贵并未绑缚叶房氏,而且李富贵不会武,狡猾如狐,更是惜命怕死,怎会同任海潮搏杀?”
“那李富贵暗里做了不少祸事不假,但明面上可是咱们颍川县的善人,那么,咱们身为父母官,得秉承律法,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是?”
向永飞愣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立马起身跟在管文身后,恭维道:“还得是管兄冷静,方才我只顾着如何交差,完全忘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不妥之处,你说的对,咱们身为父母官,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管文双手负后,站在了屋门口,眯着眼睛瞧着蓝天上的暖阳,冷声道:“当街杀人之事,短短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颍川县,你说会不会是邓斌有意为之?”
向永飞脚步一缓,脸上漏出了猜忌。
事出之后,二人立马就到了县衙,一直在等县尉邓斌到来共同商量对策,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却连对方人影都没有见到。
整个颍川县若说谁能在短短时间内,造出如此大势,只有颍川县的三大巨头,还有几家名门世族。
再加上任海潮来到颍川县不过半月有余,除了邓斌别的人也不认识,只有邓斌有要保下任海潮的理由。
突然向永飞想到了之前马帮弄死老猫,任海潮将事情揽下一事,眼下马帮势大,也有喧民造势的可能。
他抿着嘴唇,提醒道:“管兄,马帮那边怎么说?那群泥腿子属实是群讲情义的,他们会不会有可能?”
管文又习惯性的撸了下胡子,摇头沉声道:
“马帮重情义,讲规矩,可是那老东西小心谨慎的很,他知晓若东窗事发,马帮上下将被清算,一个不留,所以他定然不敢做出此事。”
向永飞皱了下眉头,但管文说的确实不错,就不再去想了。
二人上了马车,朝着陈氏医馆而去。
还未到陈氏医馆所在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