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何尝不是我越过了律法,用权力得来的好处?”
“别忘了,那些同你一起被抓来的人,可都在雨里跪着,卑微求存。”
顿时,房墨婉神情悲戚,呢喃道:
“原来书上说的道理,都是假的。”
“书上说的道理?呵呵,那些道理,不正是这些人写的么?”管红不屑一笑,张口反问之下,房墨婉惭愧低下了头。
偌大闺院,瞬时安静了下来,只留细雨临地的沙沙和屋檐落雨的滴答,一下一下敲击在三位女子的心头。
不多时,管红耳朵一动,扭头看向院子门口,右手握紧了刀柄。
房墨婉和桃红见状,也都紧张了起来。
踏踏!
匆忙的踩水声由远及近。
等管文和邓斌的身影挤开朦胧雨幕,管红的手才松开刀柄。
她快速起身,张口询问,“阿爷,您怎么来了?外面如何了?”
管文忧虑重重的看了眼绝美面容的房墨婉,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
“红儿,谢先生要亲自审问房娘子,你护不住的。”
房墨婉顿时攥紧了双手,惊慌失措的看向了管红。
管红迈出一步,颀长的身子,挡在了凉亭入口后。
她一脸严肃,铿锵有力道:
“阿爷,墨婉同那叶青早早就已和离,昨夜之事同她根本毫无关系。”
“谢大儒就算丧孙悲戚,失去了理智,也断然不能牵扯无辜之人吧。”
宠溺女儿的管文,看着爱女这般要强出头的架势,知晓是无论如何都劝说不了了,连解释叶青同房墨婉并未和离都不想说,只是叹气甩袖,求助的视线看向了邓斌。
打着油纸伞的邓斌,沉着脸对管红道:
“侄女,听邓叔叔一句话,邓叔叔知晓你是个善心的,公正无私,可这世道,有些时候不是能讲公道的。”
“你为了一个外人强出头,顶撞了刺史大人和谢家,你可会想过你管家下场如何?你若真的狠得下心,那今个,不说你阿爷,邓叔叔豁出去陪你闯上一闯。”
说着,邓斌手一挥,遮雨的油纸伞直接落在了积聚了水洼的青石板上,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一旁演武场上的兵器架前,手一伸,一柄长枪落在手中。
邓斌舞了个枪花,依旧可见昔年战阵冲杀的悍勇,长枪之上甩飞的玉珠在雨幕之中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圆盘,撕裂了雨幕,最后又消散在雨幕之中。
身着官服,依旧透露出文雅之风的管文,肩头快速被细雨打湿,配合上颓然的模样,整个人瞧着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县令威严。
他看了眼邓斌和管红,嘴巴一颤,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扬起的头颅缓缓低下,颍川县的青天大老爷,此时如无助野狗般可怜。
管红坚毅的神情,快速瓦解。
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一向心高气傲阿爷这般狼狈模样,却如鲠在喉。
一股子心酸无奈,让她高傲的头颅也缓缓低下,满脸的愧疚和慌乱。
房墨婉温婉却坚定的声音撕破了这份颓然的安静。
“管大人,邓大人,管捕头,本妇谢过三位袒护之情,但你们不必因本妇遭受无妄之灾,此事牵扯我家郎君,本妇自要当然不让,阐述我家郎君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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