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和邓斌挤过站定不动的府兵,跑到了趴在地上不能起身的管红身边。
“红儿,你如何了?以后阿爷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管文这个女儿奴,眼中的泪水跟雨水混为一体,惶恐不安的跪在了满是雨水的青石板上,颤抖着的手想要扶起管红又怕碰到伤口,害的女儿疼上加疼,伤上加伤,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同样关心管红伤势的邓斌,见到多年同僚,也是兄弟的县太爷如此失了理智,不由摇了摇头。
管文哪点都好,官场之道,诗书文略都不错,可惜太宠自己女儿了,从钻大乾律例的空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让管红当一县捕头,就可见一斑。
殊不知,邓斌完全忘了,但是他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同管红当捕头的。
邓斌关切问向同样无语的管红,“侄女,感觉如何?”
管红咬牙道:“阿爷,邓叔叔,红儿断了右腿骨,其余都是外伤,养养就好了。”
习武之人,断骨流血乃是常事,只要不是内伤,都算不得什么。
管文转悲为喜,双手合十朝上苍祷告。
“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家红儿无恙,我管文一定好好祭祀,日夜祷告,感谢老天爷庇佑之恩。”
两个大白眼送给了管文,实在是无奈至极。
管红在阿爷和叔叔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被两人架着。
她忍着疼痛,凝眉望向被府兵反扣双臂,押向谢卜禸身前的房墨婉,低声道:
“阿爷,邓叔叔,行刺之事很是蹊跷,那刺客实力强悍,若真要行刺,必然会一击得手,如此强杀又退,说不通。”
邓斌笃定点头,皱眉道:
“不错,那歹人隐匿功夫可怖至极,身手更是犹有过之,若真要行刺,谢大儒和房娘子必然命丧黄泉,这般行刺,其中深意还须细想。”
女儿没有性命之忧,智商回归的管文,晃了一下头,让流入眼中的雨水甩出,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隔着雨幕看向谢卜禸朦胧的身影。
“红儿,邓兄,这刺客好似用的声东击西的法子。”
管红和邓斌都被管文的话吸引,脑筋飞速转动。
管文微微动身,示意管红莫要停步,三人小心前行,管文这才继续道:
“他这般大张旗鼓行事,弄得人心惶惶,好似是欲盖弥彰的做法,最后离去时留下话,更是让我们觉得他是要替叶青杀人灭口,让我们觉得他是受叶青指使。”
管红和邓斌眼睛顿时一亮,觉得管文说的甚是有理。
接着,管文又皱眉道:
“可是,这样的行径,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会看出其中深意。会想叶青这个主使者是不是特意如此,反其道而行之,摆脱自己的嫌疑,反而会让我们越发怀疑叶青。”
咳咳!
管红轻微咳嗽,让管文又慌作一团,皱眉停步询问道:
“红儿,你感觉那里不舒服了么?怎么咳嗽了?咳嗽一般是肺腑有问题,是不是刚才摔得了?”
父恩难消受,管红赶忙压住咳嗽的冲动,哑着嗓子道:
“阿爷,我无碍,只是雨水呛到了。”
管文长出了一口气,关切道: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阿爷这就送你去躺着,邓兄,你腿脚快,赶紧去请医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