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木佳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唇上胡须一抚,眼神凌冽道:
“但凡有此等苗头,当诛杀之。”
钱欧颔首,咧嘴冷笑道:
“不错,否则这歹人再出手,我等家族都将受辱,被天下冠以卑劣之名,蒙受不白之冤,当尽数诛杀。”
名声,是他们这些人用生命都要保护的东西。
只要保全了家族名声,那他们的家族就可以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经久不衰。
文坛大家江冶之子,悍武营从四品校尉江左举起了酒杯,正色道:
“本校尉出营时,得家父信,悍武营一千悍卒,定配合诸位查出歹人行踪,将其诛杀,以儆效尤。”
“好!”
谢卜禸再次端起酒杯,众人振奋举杯,就在即将饮酒之时。
“禀校尉,叶青带到。”
一名府兵抱拳躬身,站在门口处朗声通禀。
众人纷纷停下,带着各种意味的视线看向了正堂大门。
赵元良侧首,看向漆黑雨夜中眼神满是担忧。
即便已经查清,歹人与叶青无关。
可若非叶青,殷志明也不会来颍川县,可能就不会死。
即便是殷志明作恶多端在先,叶青是无辜的,可殷志明的死,最终还是怪在了叶青的头上。
这就是这些士族豪阀眼中的冤有头债有主。
赵元良只希望谢卜禸下手不要太狠,痛打叶青一顿出气,莫要伤及性命。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庶民,死了,也没什么,如一水中浮萍,被戏水顽童拿石子砸烂般简单轻松,无人在意。
谢卜禸神情顿时阴冷下来,猛地昂首饮完杯中酒,将酒盏重重落在了木桌上。
江左视线看向了谢卜禸,轻声道:
“谢老您意下如何?”
“带进来。”
谢卜禸冷声说完。
江左招了招手,那府兵再次欠身,转身朝门外朗声道:
“押进来。”
“哎呦,轻点,几位官爷轻点,胳膊真的要断了。”
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鬼哭狼嚎的惨叫,场内众人神情不屑,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谢卜禸攥紧了拳头,看着那浑身湿透,衣襟贴身,鬓发贴脸的瘦弱公子出现在眼前,顿时大感失望。
同时,无法言明的愤怒和憋屈,让谢卜禸胸膛快速起伏,他内心哀嚎道:
“就因为这样一个卑劣纨绔,我那明鉴外孙,横死城头,受世人唾弃,真是可怜,可悲啊。”
庶民如草,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即便是作恶多端,也不是这些庶民贱命能比,何况是一个品性卑劣的纨绔庶民。
若是殷志明因为一个才貌双全的奋进子而被杀害,谢卜禸心里还舒服一些。
可叶青这个杂碎,只叫谢卜禸怒火中烧。
不过,叶青此间表现,加上叶青案牍和向永飞、管文的表述,也完全洗清了叶青勾结歹人的嫌疑。
如此胆小如鼠,胸无城府,不学无术,更是散尽家财的败类纨绔,怎么可能查出殷志明是迫害他的幕后黑手,怎么可能有钱有胆敢勾结那等身手高超的歹人行凶。
就在谢卜禸感伤之际。
进入正堂的叶青,慌乱的双眸扫过全场,看到赵元良和颍川县三巨头后,猛地一亮,整个人奋力挣扎,路上几次摔倒后,散落在脸上的发鬓甩出数滴雨水。
叶青放声哀求道:
“管大人,赵兄,我是叶青,救救我,我从未作奸犯科,求求你们替我说说话,我不想死,我是清白的。”
“我往日只是嗜赌,言语调戏漂亮的小娘子,可吃喝嫖赌我都给钱,从来没有犯过律法,坑害别人,求求你们给我证明一下啊。”
赵元良和管文两人,神情瞬间一滞,随后惊慌看向主位上面色阴沉如水的谢卜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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