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城南烟花巷,绛纱灯无数,辉耀罗列空中。整条巷子真是珠翠填咽,邈若仙境。
大全儿兴奋的搓着手,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淡定点,瞧你那点出息。”
“老大啊,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嘛?有点紧张。”
云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走,就去翠红楼。”
老鸨远远地就瞧见了二人,云景本来就生了副俊俏书生的模样,一米八的身高,腰板儿笔直。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跟着的一看就是下人。
“呦,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我们翠红楼吧?”
“给我们安排个包间,准备些酒菜,谢谢。”
说着,递给了老鸨一百两的银票。
老鸨看着银票大喜,亲自带着来到了三楼的雅间。
一楼是大堂,二楼是普通客人喝酒聊天的地方,三楼都是雅间,专门给一些出手阔绰,或者达官贵人准备的。
“我给公子叫些姑娘来助助兴可好?”
“听闻此处来了一位绝世佳人,不知可否能赏脸来唱上一曲?”
云景对于青楼颇为好奇,书里那些文人骚客,艺届名媛,是怎样的情景?而且,他另有目的。
“哎呀,公子真是消息灵通。不过,我们这位佳人可有个规矩。想让她献艺的话,必须先作首诗词。若是能入得了姑娘的眼,她自会来相见。”
还有这规矩?看来是个清高的人。
“麻烦老鸨取笔墨纸砚来。”
一会功夫,老鸨取来了笔墨纸砚。下人也送来了酒菜。
云景来到房间另一头的案前,提笔写到:
《凤栖梧 为伊消得人憔悴》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吹干了墨汁,交给了老鸨。
老鸨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云景,拿上这首词离去。
“老大,这鸭头好吃,这鱼也不错,你尝尝。”
这厮就是个吃货!除了吃,也就会打打弹弓了,那还是因为能有鸟吃。
“大全儿啊,来青楼可不是吃饭的……”
“我没吃饭,我在吃菜。”
“你说的对……”
说话间,房门开了。
走进来一位一袭黑裙的女子。此女手里抱着一把琴,脸如桃瓣,眼似若水,眉柳细匀,丹唇点红,三千青丝如碧水。身后跟着一位拿着琵琶的侍女。
云景呆呆的看着这位女子,正径直的向自己走来。
大全儿甚至忘了啃手里的鸭头。
“小女子花轻音,见过公子。不知可否得知公子尊姓大名?”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面色淡定从容。黑色衣裙藏不住那傲人的身材。比聂小楼更有女人的韵味。
本是单身狗的云景,一朝穿越就遇到两位美女,内心也燥动起来。
“哦,在下云景。姑娘果真是绝世佳人。”
“公子过奖了,轻音拜读了公子的诗词。读出了公子漂泊异乡的孤独和寂寞,又很是羡慕公子为之憔悴的那个她。想来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
说完,她给云景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先敬公子一杯。”拂袖遮饮。
云景举杯同饮。
“花姑娘…不是,姑娘能读懂诗词,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女。”
这次没得到回答,但还是看出花轻音眼里的一丝茫然,一丝追忆。转而一笑,隐藏起来。
云景惊叹于花轻音能准确的读懂凤栖梧,这必然不是普通歌姬能做到的事。想来,这姑娘身世不简单。
青楼的歌姬虽然卖艺不卖身,但也是从教坊司出来的。被送入教坊司的女子,无论多大,都会受尽凌辱,然后被卖入青楼。
“就着公子雅兴,轻音为公子献上一曲。”
抚琴,伴随琵琶声,花轻音婉转空灵的歌声响起。
一曲唱罢。
“好。”云景鼓掌喊道。
虽然听不懂人家唱的什么,但是听着那富有感情的歌声,能体会到一丝悲切之意。
“多谢公子,轻音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直说便是,不用这么客气。就像朋友之间谈话那样。”
“朋友……”花轻音默默的吐出,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
“我常说,人人生而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各自分工不同罢了。你在这青楼也是身不由己,况且你是凭自己的歌声自食其力,又何来卑微?”
一席话让花轻音和侍女彻底震惊了,从来没人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