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驻足观察的时候,彭家的门子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上前去:“请问两位是找我家的哪位主子?”
向松注意到彭家下人十分尽责,而且没有因为他们的穿着而看不起人,十分恭敬,不禁对彭家对下属的约束力多了几分欣赏。
“我们家昨天与你家大人约好,会送我家的秘制调料来,你家大人现在有空见我们吗?”向正问道。
门子笑眯眯地说:“二位稍后,我进去问过主子,再请二位进来。”
两人点点头,门子就快步走到里头,没一会就出来请两人进去。
一进宅子,向松就心想要是有钱了,他也要把宅子修成这样。庭院里载满了他说不出名字的,不过看花盆就知道是名贵的花,花香不重,只在风吹来的时候携着一点,令人心旷神怡。
门子一直把人引到正厅,两人坐了一会,才见到彭和昌揉着太阳穴走来。
“你们把你们的调料给我看看。”
向正上前,两手把小罐的腐乳递给彭和昌。彭家的婆子马上把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碟子递给彭和昌。
彭和昌打开罐子,闻了闻,皱皱眉,又拿筷子戳了两下,夹了一小块放在碟子里,又闻了闻。
“你试试。”彭和昌把碟子递给旁边的婆子。
婆子用筷子试了一口,面色复杂,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就又吃了一口,答道:“有点咸,有点辣,有点香,也有点怪。”
彭和昌见婆子描述不准确,勾了勾手。婆子马上把一双新筷子递给彭和昌。
彭和昌试了一点,明白婆子不是描述不出,而是这个味道确实是比较复杂,而且他确实没试过这个味道。
“这个调料是怎么个吃法。”彭和昌问。
向松答:“这个调料叫做腐乳,至于怎么吃,彭家主可否借我们厨房一用,我们做两个菜给您试试。”
彭和昌同意,挥了挥手,婆子就把两人带到厨房。厨房的工具和食材很齐全,环境也很整洁。
向松点了点头,问婆子:“我能用你们家的肉和青菜吗?不会煮坏的。还有我需要一个能踩的小凳子。”
一点肉和菜对彭家来说不算什么,婆子就答应了,把小凳子拿来,就在一旁看着向松折腾。
向松这些天每天做菜,厨艺已经比向正要好很多了,向正很自觉地去生火和打杂,向松主厨。
但这个场景在婆子看来就十分诡异,她一直以为向松不会做饭,实际上向松站上凳子后就气质一变,手起刀落地处理食材,那个架势并不是做饭的生手。
向松和向正手脚都很快,又配合默契,很快就做出两道菜,一道腐乳炒通菜,一道腐乳烧排骨。
婆子闻到厨房里传出的香味极其浓郁,微臭中混着奇香,勾得人流了一地口水,她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向正装盘。
菜一做完,婆子就把菜端去正厅。彭和昌正在正厅听管家汇报情况,忽然闻见香气,叫停了管家:“等一下,我先处理另一件事。”他万年严肃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两道菜端到桌前,彭和昌先把目光转向腐乳烧排骨,向松把排骨的汁水收得浓浓的,一看就很好下饭:“拿碗米饭来。”
婆子在看到这道菜的时候就准备好了白米饭。彭和昌把汤汁与米饭混起来,先谨慎地试了一口,肉香中参杂着豆香酒香,味道鲜香又带了点微辣,味道虽重却不杂。他试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又夹了一块排骨,排骨烧的入味酥烂,他把肉吃完,还要把骨头留在嘴里细细吮吸。
彭和昌吃了小半碟排骨才看向那碟腐乳炒通菜,通菜看起来色泽鲜嫩,点缀的辣椒和通菜内外裹满的汤汁更是显示它的好味道。他夹了一筷,爽嫩的口感和咸香微辣的风味马上就征服了他的口腔。彭和昌不太喜欢吃青菜,但他却拒绝不了这道通菜。
婆子和管家站在一旁吞着过度分泌的唾液。向松看着众人反应,心里有了底,后世走遍大江南北,走进千家万户的腐乳不可能攻不破几个古代人的味蕾。
彭和昌停筷,矜持地拿帕子擦着嘴,向松适时地问:“彭家主,咱们家这个腐乳怎么样。”
彭和昌点点头,就说:“我要定个三十罐。”
向正把背篓放下,掏出两大罐腐乳,说:“彭家主,您买那么多能吃得完吗?我们这有两罐,够您吃一阵子的了,浪费可不好了。”
彭和昌意外地看向向正,这种实诚的态度他很是欣赏:“我是福昌楼的东家,不是我们自家用的,是给福昌楼订的。”
向松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彭和昌就是福昌楼的东家,他昨天并没有透露,想了一下补充道:“我和母亲昨天去了福昌楼,也留了一罐腐乳,没想到这么巧您就是东家。”
彭和昌抿了抿薄唇,说:“这两罐我也留下,你们找时间把三十罐大罐的腐乳送到福昌楼,越快越好,可以分几批送。”接着端茶喝了一口。
婆子接收到主子送客的讯号,把向松和向正恭敬地送出门,付了帐。
彭和昌问管家:“今天福昌楼有什么消息汇报吗。”
管家恭敬地答:“没有。”
彭和昌冷笑:“真是胆大,我只知道福昌楼的伙计惫懒,没想到连掌柜也惫懒,怪不得我们福昌楼就是赶不上万聚楼呢。如此不上心,就不要留在彭家吃干饭的好。”
管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昨天主子去巡视完心情就不好,这掌柜撞枪口上了,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这时婆子回来,彭和昌问:“你在厨房看着,把菜学会了吗?”
婆子点头:“老奴在厨房做了有二十年,这菜对我来说不难。”她停顿了一会,把刚才的情况说了出来,“……特别是小的那位手法娴熟,菜主要都是他做的。”
彭和昌有些怀疑:“他看着才几岁,不到七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