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苏若白上前一步,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水汽,望着明显失控的花怀君,轻轻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下处于茫然状态的玄微师叔,忐忑询问道:“师叔,你,你是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任长空剑眉微皱,反问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之后全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苏若白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他偷偷看了一眼寒霜覆面的花怀君,不知该如何是好!玄微师叔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而且还一副失忆的状态,他的心里其实是欢喜的,他一点也不想玄微师叔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任长空不悦的问道,这种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十分生气。
苏若白打了一个激灵,身体倏的站直了,幼时被玄微师叔教导的习惯再次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答道:“就是您以前……”
“我知道,我来回答,师尊您不要生气。”花怀君忽然打断了苏若白的未尽之语,他走上前,将任长空的手拉进他的掌心内,动作温柔,小心翼翼,期盼的望着他:“我们回屋子里吧,师尊的手都冷了。”
完全没有了刚刚暴戾的恐怖气势,精致绝美的面容上都是温柔的笑意,浓密的睫毛扑扇扑扇着眨着,显得分外无辜。
任长空沉默的望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徒弟,有点心累,他总觉得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乖徒弟给教坏了,以前那个恭敬谦逊的小崽子怎么越来越看不见了……
他看了一眼笑若春花的花怀君,感觉到自己全身彻骨的寒意。这才想起刚刚忘记用灵力包围住全身了。
任长空面无表情的和花怀君一起回到了屋里,身后还带着一个苏若白的小尾巴。看着他小媳妇一般的忙来忙去,完全没有一点元婴期的自尊心,低着头勤勤恳恳的给自己端茶倒水,暖手软垫,忙个不停,他忽然就想起了刚刚见面时小徒弟一脸冰霜要杀自己的场景……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算是真香定律吗?
“师尊,您好点没有?”嗯?任长空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不禁后仰了一下,靠的太近啦!这个笨徒弟!
“还冷吗?”偏偏花怀君还没有一丝自知之明,一个劲的往他面前凑。
“师叔,师叔,要不你跟我回浮玉山去住吧!”苏若白也跟着说道。
任长空还没有拒绝,花怀君就立马出声反驳:“师尊他和我住在一起!”
苏若白看着花怀君愈发冰冷的视线,梗着脖子犟道:“你这里太冷了!师叔他现在很弱很弱,必须要好好安置!”
任长空面无表情的看向苏若白,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弱鸡,可是白白你真的用不着重复两遍。
“苏!若!白!”花怀君转头,背对着任长空,他看着这个上清宗的小少爷,眼尾泛红,面容阴郁瘆人,他极力控制住心中疯狂的念头,一字一句道:“师尊和我住在一起!”他哪里也不去!!
苏若白看着花怀君被触到逆鳞的愤怒模样,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一声不吭的跑掉了!
任长空看着临走时苏若白泛红的眼眶,忍不住开口道:“白白也没有坏心,你不要那么严厉的对他,他会伤心的。”
虽然苏若白貌似经常和花怀君不对头,但是任长空心里清楚,其实苏若白还是很崇拜花怀君的,小时候,花怀君做什么,他就偷偷摸摸的也跟着做什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花怀君的身后。
花怀君转身,看着自己师尊陌生的脸庞,熟悉的话语和眼神,一直躁动暴戾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他弯腰将自己的师尊抱了个满怀,屈膝跪在地上,一如幼时,头埋在他的腰腹之间,不让任长空看见他的面容。
任长空的心突然之间就软的不像话,他缓缓的抚摸着花怀君的如雪长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雪发间,一下又一下的顺着脊背安抚着,带着令花怀君眷恋不已的温柔。他闭上了眼睛,将师尊搂的更紧了,呼吸间都是自己师尊的清冷香味,熟悉的让他心神都在颤抖!他的师尊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办法!真的!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能再把自己的师尊给弄丢了,上一次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去外界采药了而已,等他回来他的师尊就不要他了!他不要他了啊。
师尊跟着那个叫西通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那么无情,那么冷酷!漫天风雪中,他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走掉了。
他抛弃了他。
花怀君忍不住抱的更紧了,他恨不得把他的师尊融进他的骨血中,再也不分开。
只要一想起,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三千年前师尊离去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无法忘记。
透明的眼泪沾湿了雪发,丝丝缕缕的贴在了苍白的脸颊上,花怀君偏过头,眼眶红红的望着自己的师尊,眸子里都是水光,无声的流着眼泪。
任长空望着小崽子难过的不行的模样,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怎么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哭鼻子?小哭包。”
他心里被小崽子也弄的难受,“我不去白白那边,放心好了。”
任长空以为花怀君害怕自己去浮玉山,正撒娇不让他走呢。
花怀君拉住自己师尊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眷念无比,闷声开口:“师尊,你还记得西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