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的头衔和职务什么的,周沫已经记不清了。
周沫只记得,当时的韩峙,很风光,很严肃,很有领导风范。
此刻,他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不知道是忙前忙后太累了,还是东江的天比帝都太热了。
韩峙的妻子跟着上了救护车,看上去应该是想和儿子说些话。
韩峙则跟在韩鸿德身后,和他说了些什么。
两人表情十分凝重。
周沫一点不避讳,捏了捏身侧单肩包的链条带,昂首,大踏步上前。
她右手拎着的花圈十分惹眼。
一如她左臂上的黑色袖章。
还没走近,韩鸿德和韩峙就看到了来者不善的周沫。
“你来做什么!”韩鸿德表情凝重,面色警惕地看着周沫。
周沫冷冷勾唇,绕去救护车的车尾,从开启的后门里看到了躺在车上的韩泽。
人虽然没醒,但心电监护显示他还活着。
“真不公平,”周沫回首,看向韩鸿德,“杀人凶手的心脏还在跳动,被害人已经只剩一堆骨灰。”
“想要你的公平,去走正规诉讼途径,”韩鸿德说:“我们可给不了你想要的公平。”
“我从来没想和你要过公平,劳烦你们别破坏公平,”周沫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私下动了手脚,让案子延后审理。怎么,想把他治好了连夜送出国?您家出了这样一位毒公子,也不觉得丢人呐。还是觉得,只要延后审理,您家出了毒公子的事,也能被延迟曝光?”
“你!”韩鸿德气的身体颤抖,“我已经收到了你让韩沉给我传的话,没再去找你,你、你今天上门来,是什么意思?你竟然还带着花圈……你就是想咒韩泽死是不是?”
“仅仅是收到了韩沉带给你的话就够了?”周沫冷笑一声,“我爸头七都过了,你们这些直系亲属,别说道歉的话,连愧疚的态度都没有。你们傲慢的态度和高傲的头颅到现在也没见低一下,反而还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掩盖和隐瞒事实。”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答应韩沉,高抬贵手,你却不依不饶,竟然还要诅咒韩泽……”
“爸,别和她废话了,”韩峙上前,将韩鸿德挡在身后,他表情严肃,对周沫说:“说吧,你这次来,是有什么条件?钱或者其他?”
周沫震惊地望着韩峙,为了压抑心中的怒火,她浑身上下每个汗毛都在颤抖。
咬了咬下唇,她一字一句强调说:“我不是为了提条件来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落荒而逃的模样。很庆幸,能在大白天看到你们,真怕你们做贼心虚,趁夜跑路。不过想想也是,坏事做多的人都不敢走夜路,怕撞到鬼。”
“周小姐,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韩峙说:“你将来也是要走上医学研究这条道路的,别不知好歹,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我们已经念在韩沉的面子上,尽量没做什么,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对你、对我们都好。”
“是吗,听您的意思,我爸的死,就是白死了,是么?”
“我说了,我们可以对你和你家里人补偿,要求随便提。”
周沫想了想,问:“那套黄陵江畔的房子,多少钱。”
韩峙拧眉:“什么黄陵江畔的房子?”
周沫:“沪市,黄陵江畔的房子。”
韩峙面色瞬间绷得更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沫:“您不是说,要求我可以随便提?我提了,你们能不能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