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忽然情绪波动,阿飞不放心,一路追了过来。
回到憩所,阿飞气喘吁吁,问道:“喂,你这家伙,怎么忽然不对劲了?”
初阳坐在床边,抵着脑袋,厚厚的眼皮盖住眼睛,只听他道:“没什么不对劲的,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样子。”
阿飞疑道:“自以为是?”
初阳道:“哼!难道不是么?”
回想刚刚的情景,阿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倒觉得,与其说是自以为是,不如说这位大叔,没搞清楚状况,以为这是那潜什么宗呢。”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里大多数人,都只是平凡世界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随风而来,将来又随风而走,这一辈子,能入驻武家已是幸事,至于什么天之选士,简直像天上星辰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休息够了吧,走吧。”阿飞忽然拉起初阳。
“去哪?”初阳不解。
阿飞道:“当然是去上修炼课啊,今天是白先生授课呢。”
初阳诧道:“我也要去嘛?”
阿飞皱眉:“那当然,现在你就是初阳,这个时间,正是修炼的时候,你既然在扮演初阳,可不能偷懒啊。”
“诶,这……”
“别这啊那的,我打工换来的学费,可不能浪费!快走!”
阿飞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拽起初阳就跑,初阳大呼“慢点”、“慢点”,两人终于磕磕绊绊到了修炼道场。
说是修炼道场,其实就是馆中一个露天道场,白无垢正引领这一群学员,端坐在广场上冥想,据称,这是在教大家感知——气。
气,是什么?
阿飞自然不太明白,其他人,也未必清楚,白师范引导大家冥想,简单说明后,说了一大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深话语,自己则坐在一旁,从衣服里翻出一面小镜子,检查起自己的牙齿来。
踯躅馆执教分工也算明确,石老教大家身体力行之术,白无垢教授冥想运气之法,雷烈子传授器械格斗之法,符勇教授炼丹治疗之术,枭隐教授潜伏侦查之术,不夜花教授奇门遁甲之术(基本不上课),每个执教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只是阿飞资质愚钝,感知能力也较弱,很难找到练功的法门,这么多天了,冥想始终没有进展,反倒将姿势定好后,睡意绵绵而上,脑中空空如也,练就了一招坐着也能睡着的秘技。
“小初阳,你又来睡觉了啊?”
“坐着也能睡着,厉害哦!”
旁边四名学员,兴致勃勃,调侃前来修炼的初阳,这四人悟性颇高,为首者长着一副大方脸,棱角分明,惹人惊叹,年纪不大,看起来却格外老成,因形象鲜明,落个了颇有个性的外号——雕刻,余下三人也都有诨名,分别唤作:舞阳、沉香、独龙。在踯躅馆同期中,这几人也算是实力出众的佼佼者,平时会私下切磋技艺,但不会将经验分享给其他人。
初阳稀里糊涂,倒不在意,阿飞却脸色一红,觉得不好意思,奈何自己确实比不过他们,倒也敢怒不敢言。
时间很快过去,阿飞稀里糊涂冥想了一上午,其他学员也是所得有限,大都不得要领,白无垢偶尔提示,但大多徒劳无功,索性懒得再说,任由大家神游太虚。
期间,古川过来,站在一旁驻足观望了好一阵,白无垢冷哼一声,只轻哼一声:“哼,偷看!有违执教之身份!”也不多打招呼,任由其无趣后离开。
冥想结束,初阳脸上神情古怪,不住嘀咕:“奇了,怪了,怎么聚气不了呢?”
“哈?哪这么快能学会啊,我学了半年多了,都没掌握,你看他们,都没学会呢。”阿飞指着同样一脸懵懂的雕刻四人组。
初阳还待再琢磨,阿飞拉着初阳,忍不住催促:“什么奇了,怪了,别想啦,要是食堂打工去晚了,那就不是怪了,而是糟了。快走,快走!”
食堂内,阿飞进门就发现古川坐在里面,正对着食堂门口,桌上放置一块落地牌,上面白底黑字,写着“天之选士报名处”,乍一看去,分外显眼。
看着这等架势,阿飞与初阳互望一眼,哭笑不得:“这位古先生,还没放弃啊?”
凌小殊搬来一叠柴火,往地上一扔,抹了抹汗,粗声粗气道:“诶,真的唉,都没人理会他,在这坐了半天了,这大叔,可真够执着的。”
阿飞偏过头,看着凌小殊,凌小殊正蹲在地上,整理大小不一的柴火,阿飞想了想,忽然问道:“小叔公,你要参加天之选士吗?”
“哈?”凌小殊一愣,哑然失笑,双手连摇,“我不是说过了嘛,这种送命的选士,老娘才不参加咧,谁会被他轻易糊弄啊,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