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美人别跑啊,来来来,一起玩一起玩!”
“来~柳儿姑娘,跟本公子喝个交杯酒!”
“哎呀,张公子你好坏,人家羊死了!”
“嘿嘿嘿,哪个羊死了!”
一声声银词艳语,从大门紧关的听香阁内传出。
妩媚的丝竹之音,女子的嗲声嗲气,男子的开怀大笑,从里面传的老远老远,听得路过的人面红耳赤,心中向往不已。
本来听香阁这种高档的青楼,是非常高雅文气的,这种直接皮肉的生意,根本就不会接。
以前客人想进入这里,光有钱还不行,还要有文采,还得让姑娘看中你的相貌,否则就算是进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可今天却不一样。
这里的负责人虽然也很想以前一样,可这些二代们背后的身份,她实在得罪不起。
更何况领头的还是当今太子爷的小舅子。
阁内的很多姑娘,那可都是皇太孙商铺里面的常客,有很多名贵的胭脂水粉,以及各种美丽的衣服都需要从那里买。
如果把这位爷给得罪了,在皇太孙那边说几句听香阁的坏话,皇太孙一怒之下,不让卖给听香阁东西了,那她们就损失大了。
现在的客人可是刁的很,她们挑客人的同时,客人也在挑她们。
如果服侍的让客人不满意,穿的衣服让客人们感受不到心身舒畅,下次人家就去竞争对手那边了。
这年头啥生意都不容易啊。
想要在鱼龙混杂的京城混下去,不但要防备竞争对手,还要小心,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所以管事只能咬牙答应了这帮二代们的包场。
不过他事先说明了。
普通的姑娘随便点,但是那些高级的头牌,想要点的话,还需要头牌自己同意。
至于相中了赎身的事情,还需要另行商量,不能强买强卖。
二代们经常出入这些地方,自然明白这个规矩。
其实他们也不在乎,他们来这里玩,并不是为了头牌,只是为了开心乐呵,点头牌也只是尝尝鲜。
除非是真正看上眼的,否则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为其赎身。
他们的家庭和家事,是不允许这些下贱女子入门的。
别说为妻为妾了,当婢女家里的那些老东西们,都嫌玷污门风。
哪怕就算他们为一两个赎身,也只能在外面买房子养着,敢带回家,家里的那帮老东西,绝对会打断他们的腿。
“张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换钱呀!”
一个喝的眼睛迷离,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姑娘的贵公子,看着对面怀中抱着一个头牌,正在手嘴齐动的张克俭。
被打断了情绪,张克俭也没生气,笑呵呵拍了拍怀中眼神迷离,脸色羞红的头牌。
“过两天吧,咱们的钱有点多,他们肯定也知道,让他们先准备两天!”
“哈哈哈…”
瞬间一片欢笑声,又响了起来。
“张爷~您刚才可是答应小女子了,要为小女子赎身,你可不能忘了啊!”
头牌搂住张克俭的脖子,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献上了一个香吻。
眼前这位可是钻石王老五,要是别人,头牌还要挑剔挑剔,这位可要狠狠的抓住。
“放心,我的可人儿,等我这边换了钱,就立马过来…”
“彭!”
张克俭的许诺还没说完,紧闭的听香阁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紧接着,还没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发怒,大批持刀锦衣卫冲了进来,将所有人包围在其中。
张克俭愣了一下,看了看冷着脸的锦衣卫,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眼神慌乱,身体隐隐的有些哆嗦。
如果是别人闯进来,哪怕就算是城卫兵进来,他们也敢大声的呵斥。
毕竟他们家中长辈可是有军中为将的,那些低贱的大头兵,他们还看不上眼。
可锦衣卫就不一样,这可是悬所有有身份人头上,杀人无数的血腥屠刀。
这些锦衣卫不动则已,一动那就是惊天大桉灭门之行。
前段时间发生的贪腐桉还历历在目,那些被包皮被凌迟的人尸骨还未寒。
那些被发配流放的人,现在还在艰难的劳作,或者是在教坊司任人欺凌。
当初缉拿破门抄家的,可都是这些锦衣卫。
现在大明有身份的人,对锦衣卫是又恨又怕,有好多人曾多次上书弹劾锦衣卫纪刚不臣之心,希望把这位恶魔给扳倒,然后慢慢的弄跨锦衣卫,或者是安上自己的人。
可结果纪刚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甚至因为纪刚办事有力,帮助朝廷探明了一条通往阿三国的道路的功劳,还被封为了伯爵。
这一切让所有人心里恨得直痒痒。
他们明白,纪刚深得皇太孙的信任,再加上其侄女儿又是太孙嫔。
没有什么定死的证据,或者是纪刚自己作死,很难扳倒对方。
也正因为对锦衣卫的又恨又怕又忌惮,这些大人物们都叮嘱自己的儿孙。
出门在外,没事千万别得罪锦衣卫,哪怕一个普通的小兵,就算是不跟他客客气气,也要装作没看到。
这些二代们也深记着长辈们的话,他们也见识过锦衣卫的手段,对此也畏惧不已。
在遇到锦衣卫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如果真的躲不过了,也会微笑的点头打个招呼。
既不讨好,也不得罪。
可没想到,他们千小心万躲避,今天竟然被直接找上门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踏踏踏…”
在二代们忐忑紧张,姐儿们眼神恐惧身体瑟瑟发抖下,一阵有力且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口方向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就见一名锦衣卫千户,一手按着腰刀,一手扶着挂在腰带的大号左轮手枪,缓步的走了进来。
“各位公子,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这个千户非常客气,还笑着冲众人打了声招呼。
锦衣一笑,生死难料。
对方如此客气和善,众人不但心没有放下,反而提的更高了。
有几个更是紧张的额头冒冷汗,喉咙不停的滚动狂咽着唾沫。
“这位兄弟,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
最终还是张克俭站了出来。
他的狐朋狗友们,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腿脚发软了,别说说话了,站起来都费事。
张克俭刚才也是紧张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后台,那点恐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起身笑着询问了一声。
“张爷!”
锦衣卫千户笑着回了一礼,脸上笑容不减道:“冒昧打扰各位公子的雅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听到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张克俭心里更放松了。
“哈哈,原来是小事,兄弟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把我吓了一跳,哈哈哈…”
可笑着笑着,张克俭发现整个客厅就他一个人笑,一时间让他尴尬不已。
干笑了几声,在几个二代眼神催促下,张克俭笑着问道。
“敢问兄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兄弟随便吩咐!”
“吩咐不敢当!”锦衣卫千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张克俭等人道。
“只是有个小桉子,想各位公子辛苦一下,去锦衣卫诏狱呆几天!”
“扑通!”
这话一出,很多贵公子直接瘫软在地。
尼玛,锦衣卫诏狱啊,那可是号称人间的十八层地狱,凡是进去的人,没有全须全尾的走出来的。
张克俭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
“兄弟,我刚才没听清楚,你说去哪呀!”
锦衣卫千户微笑着走上前,站到其身边,看了一眼张克俭脚下瑟瑟发抖的头牌高声道。
“请各位公子,去锦衣卫诏狱住几天!”
“凭什么,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