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走在路上见到一条蚂蚁,我都不敢踩死,生怕犯了命桉。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锦衣卫乱抓人,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没错,我们没犯罪,我爹可是…”
生命受到了安慰,让这帮二代们战胜了心中恐惧,他们一个个站起来大声怒吼,嚷嚷着自己没有犯罪,锦衣卫没资格抓他们。
其中一个老爹身份地位应该很高的家伙,直接站到张克俭身边指着那千户,要报出自己的老爹以势压人。
“啪!”
可他爹是谁还没有说出来,原本一脸笑眯眯的千户,直接反手一巴掌将其抽倒在地。
用力之大,打的其白嫩的脸颊瞬间肿起,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倒地的那个贵公子。
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的千户,眼神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眼神怨恨看着他的贵公子。
伸手在旁边一个姐儿身上擦了擦手,千户不紧不慢道。
“我不想知道你爹是谁,也不在乎你爹是谁,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你和你爹关在一起,让你知道你爹也不过如此!”
嚣张,嚣张到极点。
扫了一眼周围畏惧的二代人,千户冷冷的一挥手。
“全部带走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锦衣卫们一声怒吼,走上前将瘫软在地的二代们,直接提了起来。不顾他们的哭嚎和求饶,拖着就往外走。
不过这其中有个例外。
那就是张克俭。
他毕竟是太子的小舅子,皇太孙的舅舅。
就这身份只要不造反,哪怕进了锦衣卫,也只是在里面呆几天。
动手去抓张克俭,要万一被其记恨上了,出来被报复了,估计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不想惹麻烦,所以这家伙就直接被晾在那里没人管了。
张克俭可是主谋,肯定不能丢在这里不管的。
暗暗的瞪了一眼只抓二代的手下,千户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他刚才的嚣张霸道,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锦衣卫哪怕再嚣张再霸道,也不会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刚才那一切都是皇太孙朱瞻圭吩咐的。
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仗着姐姐,姐夫,外甥,经常胡作非为的舅舅。
这千户本来想随便找个倒霉蛋的,结果那家伙直接撞了上来,所以他就懒得挑人了,直接用那家伙杀鸡给猴看了。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我姐夫是太子!”见到千户伸出了手,张克俭如同要被欺辱的小姑娘,捂着自胸口的衣领,报出了平时非常管用的后台。
千户微微一笑,“这个属下知道,属下曾经在燕王府任职!”
说着上前了一步。
张克俭往后一退,微微提高了点声音。
“我姐姐可是太子妃!”
千户嘴角扯了扯,“张爷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小人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燕王府的卫兵,当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成婚的时候,小人也是保护迎亲队伍的一员!”
“您呀还是别挣扎了,跟小的去诏狱,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往事!”
听到诏狱两个字,张克俭身上白毛汗都立了起来,搬出了他觉得能够镇住眼前这个千户的后台。
“我外甥可是皇太孙,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对了,我还跟你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关系不错,我还请过他吃饭呢!”
千户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当锦衣卫这么多年了,突然发现抓这种人真的很麻烦。
那种必死的犯人,敢啰里啰嗦,他早就上去一脚踹翻在地拖走了。
可张克俭这种身份尊贵,明知道被关入锦衣卫,也只是走走过场的人,就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要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哪个地方,上面虽然不会说什么,心里肯定对自己也非常失望。
一旦被上面失望了,那这辈子就别想升职了,甚至被降职都有可能。
所以刚才那些锦衣卫,明知道张克俭是主谋,抓住的功劳最大,偏偏一个上手的都没有。
千户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有些僵硬了。
“张爷跟您说实话吧,这是陛下下达的命令,您今天说出谁来都没用。”
张克俭脸瞬间哭丧了起来。
如果要是自己的姐夫,或者是自己的外甥下达的命令,那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皇上恐怕真的不行了,那老爷子杀人可是狠的很,越是皇亲国戚管的越严。
平时张克俭见到老爷子,那老实的跟哈巴狗一样,连尾巴都不敢多甩一下。
“那个兄弟,我再说最后一句,能不能告诉我抓我的理由,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我到现在还一脸迷湖呢!”
张克俭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等人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劳动了那位老爷子亲自下令来抓人?
千户犹豫了一下,好像殿下也没说不让说是什么罪名吧。
“禁银罪。”
张克俭茫然了一下,看了看左右挠了挠头,一脸懵逼道:“不对呀,我们这些人没有官身啊,甚至连秀才功名都没有,我们来青楼好像不犯法吧!皇上他老人家,为啥用这个管不着我们的罪名抓我们?”
张克俭这话让千户也懵了,禁银罪跟上青楼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随即他看了看左右还瘫倒在地上的姐儿,又看了看仿佛受到多大委屈的张克俭,瞬间明白了。
好家伙,敢情这位张爷,把自己说的银想成了别的淫了。
这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怎么连朝廷律法都不懂。
“张爷,禁银罪,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是民间禁止私自用金银买卖物品,不是你想的那个淫!”
张克俭表情一僵,尴尬的笑了笑,感情自己是想错了。
他就说嘛,他一没有功名二没有官身,来青楼怎么可能会犯法。
不过听明白了,他又不爽了。
现在谁不是用金银买卖,自己那个外甥更是挑头用金银。
要是用这个罪名抓人,第1个该刷的就是自己那个外甥。
“兄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现在用金银买卖,不是非常常见的事吗。如果真要因这个罪名抓我,那我可真不服!”
“别的咱先不说,就说我那个外甥,他的商铺不是只收金银吗?”
千户有些不耐烦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
“张爷,您自己想想用金子银子买啥了吧!”
张克俭心里不爽的冷哼一声,他张克俭还能买啥玩意儿,除了去他外甥商铺里消费,或者来青楼之外,也就买点宝钞了。
等等宝钞!
张克俭一下子回过神来。
好像他记得他姐夫说过,皇上在宣布回收宝钞之后,好像追加过一个命令。
禁止民间私人用金银买卖宝钞,违者严惩不贷。
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张克俭,千户笑了笑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爷,看您应该想明白了,既然想明白了,咱们就走吧,到了地方咱们慢慢的聊!”
张克俭哭丧着脸,留恋的看了一眼,在一边趴着不敢动的头牌,有些不甘心的对着千户又说了一句。
“我姐夫是太子,我姐姐是太子妃,我外甥是皇太孙!”
千户点头,“这个小人知道,所以您到底想说啥!”然后抬手,示意张克俭继续往前走。
张克俭边往前走,边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千户,“我想说的是,能不能看在我姐夫姐姐外甥的份上,只关我别对我用刑,你们锦衣卫的刑罚,我怕我扛不住!”
跟在起身后的千户身形一个踉跄,好悬没有一头栽倒在地。
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刚才这么多话,其实并不是想为自己辩解。
毕竟抓人是以老爷子的名义抓的,张克俭心中明白,锦衣卫这一行他是必须要走一趟。
他刚才狡辩的话,又是搬出自己的后台,其目的就是不想承受锦衣卫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