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解体大法及其配套的天魔舞步运行之时,不知道为何能让体内的某些经脉依然维持着胎息秘术时的元气流动状态,这些经脉里的元气凝固如冰,并且能将碧油惊心的毒素吸引过来,“储藏”在元气之,从而达到压抑毒性的效果,而任何与天魔解体大法不相同的神功,都会让全身经脉的元气快速流动,这些被凝固在经脉的元气和毒素一起,迅速蔓延全身,从而加重毒症状。樱释玄刚才一运起亡魂杀破还没有来得及伤敌呢,被碧油惊心的毒性搞得伤加伤。
五脏六腑里传来针刺般的痛苦让他彻底明白了胎息秘术克制毒素的原理,想要抑制碧油惊心的剧毒,不能使用除了天魔解体大法之外的任何功夫。这个结论并不让樱释玄感到任何困扰,反而在他心点燃起名为斗志的火焰。“天魔解体大法虽然只要催动会反噬,可是不同程度的催动反噬是不一样的,以一丝元气催动,反噬极其微弱,而威力丝毫不减,哪怕我此时只有平日一半功力,单靠天魔解体大法也能把这咸鱼料理了!哼!”樱释玄喉头暗动,将一口黑血不声不响地咽了回去。右手手腕到手指尖这么一点范围内的经脉全力运行天魔解体大法而身体其他地方都在运行胎息秘术,两种神功,要旨截然相反,若是换了一般人如此施展,只怕片刻功夫是元气对冲反噬而死,可樱释玄却像没事人一样,丝毫不因为同时运行两种神功而有任何异样。他在下面默运神功,房梁的黑衣人却感觉到他身的气息快速减弱,甚至连活人的气息都快要失去,在黑衣人看来,那种程度的气息减弱不是功力损耗,简直是寿元衰竭,又看到樱释玄喉头鼓动,显然刚刚咽下一口浓稠的毒血,想来之前一切不过强撑而已,于是讥笑道:“嘿!还装什么世外高人?不过强弩之末而已,洒家喜欢蹲在房梁,你能奈何?有本事你来试试?”他料想樱释玄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了,别说跳来,是稍微使用一种轻功身法,都能立刻要了他的命吧?
黑衣人的判断是对的,若是使出别的什么轻功来,樱释玄体内的剧毒会立刻侵入五脏,片刻能被毒素浸透全身,死的不能再死,可偏偏天魔翔舞这种身法是从天魔解体大法拓展而来,哪怕是他真个全力运行起胎息秘术来,也能将这套身法施展出个七八成,虽然不见得多么诡异迅捷,但至少能做到如影似幻,无声无息。
“好吧,看你也是个惫懒破皮。”樱释玄轻笑一声,身影陡然变成一条黑色的细线,无声无息间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他身子悬空,右手轻轻运起天魔解体大法的些许功力,以他合道1冲动修为打底,抡圆了胳膊是一斧头砍下去。
半空划过一道暗黑色的圆弧,一股混乱荒狂的罡风完全被压缩在那道圆弧,仿佛气刃一样刺啦一声破开了那黑衣人的后背,飞溅的鲜血飚射出1米多远,而此刻,樱释玄身在没有任何护体罡风,直接让敌人的鲜染透半边身子。
“怎可能?什么时候?”黑衣人惊骇地大叫一声,一头从房梁栽下来,刚刚那一击,完全是合道1重的高手发挥出110力量的猛恶一击,要不是黑衣人身经百战,在罡风鼓动的瞬间狠狠一个侧闪,只怕那一斧头直接可以砍断他的脊椎,让他气绝身亡了,饶是他成功避开了要害,可是背的皮肉也被一股扭曲狂暴的力量撕裂,差一点点被开膛破肚了。
他从高空栽下来,索性还有一身不错的迎敌本事在,也不管背后的情形如何,当先左袖一扬,藏在袖子里的三把柳叶刀嗖嗖飞出来,带着一股阴冷柔软的毒性罡风,直扑樱释玄的面门。
樱释玄现在没有办法鼓起护体罡风,只能用右手运行着天魔解体大法发出黑色罡风进行阻挡。他在天变之前,是当世少有的暗器大师,这临敌接暗器的功夫,他说自己第二,只怕全世界只有魔心先生敢说自己是第一了。因此面对三把“射得歪歪扭扭”的柳叶刀,根本不为所惧,直接把罡风扩散形成的风压散布在肮脏破烂的袖子,凌空一卷,用水袖功夫将三把柳叶刀收了起来,然后他绝不用手去碰,袖子一鼓一甩,那三把刀直愣愣地原路返回,直取那黑衣人的命门,大椎等等要害。
“小心了,那刀有毒……哎呦!”黑衣人摔下房梁,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便耍起自己在北人身屡试不爽的小聪明来,故意高叫着“刀有毒”,以此拖延住敌人。他知道但凡是个肉体凡胎的人,都怕那飞刀之淬了散元剧毒,沾染不得,因此只要他喊出这句话,敌必定先躲避飞刀,再做追击,这样可以给他赢得一秒钟甚至更多的时间了,他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浑然不知这世有魔威阁。
“啊?原来有毒呀?”樱释玄的身子在空无处借力,只能无声无息地落下来,看着趴在地几乎被鲜血染透的黑衣人,语气极尽轻佻。那黑衣人原先吃了他一斧头,剁了手,强行运起罡风构筑聚元式将伤口封住,才没有流血到死,这会儿背挨了一斧,腰插进去一把柳叶刀其他两把射偏了,对方躲了一下,那鲜血泊泊地冒着,将地面染得一片鲜红。他倒要看看,这么严重的伤势,究竟要如何才能用聚元式止血呢?
樱释玄没有走过去,他担心那人会有什么临死一击之类的逆天能耐。此刻他虽然身负合道1重甚至更高的修为,却是连最起码的防御能力都没有,胎息秘术运行之时,绝对不可能产生护体罡气。
他站在原地,静静等待那人流干鲜血。凝神静气,连右手的神功都散去,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毫无声息的假死状态之。直到那人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是大量失血的征兆。樱释玄目光一冷,右手冒出些许罡风,猛然袖子一扬,手的短斧仿佛夺命艳阳一般脱手飞出,准确地,也极端残忍地落到那人的后脑勺。
咔嚓一声,红白飞溅,那黑衣人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樱释玄走过去,将沾满污秽的斧头拿回来,使劲在那人的黑衣擦干净了,这才在储物室里搜索起来。
他没有去捡那些干粮,只是用一只生铁打造的酒壶装了一点点应该没有过期的米酒,走到了他刚刚进来的那条甬道,那甬道里此刻一片黑暗,两侧墙壁的6盏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