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季白时,年仅十七,他来西洲已三年有余,虽然是个和尚,但人家胜在长的眉清目秀的,禁不住西洲楼兰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要不是看在季白时是个出家人,早被民风彪悍的西洲楼兰姑娘们给霸王硬上弓了。
楼兰王让季白时保护女儿,由于武功高强,楼兰王干脆让女儿认他做了师傅。
“臭和尚,你再敢胡乱说我,我让阿爹赶你出王宫。”桑楹楹坐在马上插着腰,愤恨的盯着季白时。
她也不明白,季白时是从大夏来的,按理夏侯祈又是大夏国的三皇子,都是大夏国人,可季白时却不怎么待见他。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心想,一定是夏侯祈这个毒物不招人待见,在西洲楼兰王宫里不受待见。
不然他的父皇…大夏国的老皇帝也不会让他来楼兰国当卑微的质子。
她点头,一定是这样!
她上辈子在大夏,知道了夏侯祈是宫女所出,天下四洲谁也不会想到年少时活的卑恭低膝的质子,未来却将成为大夏新皇,手段奸佞,冷酷无情。
他的手段,她在上辈子就已经见识到了,他不得宠,生母死得早,长大后也成了一个扭曲狠戾,杀兄弑父的疯子。
她最怕的就是上辈子,他一边擦着手上新沾着她阿爹的血迹,一边冷冷清清看着趴在草地上哭的嘶哑的她说,“桑楹楹,你也有怕的一天。”
如今她重生了,也明白了这个活在冷宫里,被虐待,人人都可以在他头踩上一脚,如今也不受生父宠受的少年不甘于此。
即使他现在卑微低贱,有一天也会直上云宵,让四洲天下对他闻风丧胆,俯首称臣。
正因为她知道了夏侯祈将来是怎样的存在,更不能让季白时得罪他。
她打断季白时,呵斥道:“臭和尚,你别阴阳怪气的,这次多亏质子殿下救了我,王兄,回营账吧,我腿受伤了。”
桑榆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手,扶着他从马背上下来。
等她安全落地,桑榆弯腰蹲在草地上。
“还是要多谢质子救了本王的妹妹,但男女授受不亲。妹妹,上来王兄背你。”
桑楹楹揪了揪身上的衣裙,趴在他背上带着悲楚,红了眼眶。
“王兄,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还在,真好。”
桑榆按住妹妹的手,低低的笑,“妹妹不怕,有王兄在。”
桑榆生的身强力壮,与西洲楼兰的男子一样都是血性汉子,轻轻松松就背起妹妹,往营账的方向走去。
…
夜幕终于降临,烛火通明的帐篷,王公贵侯席地而坐,她被王兄送回自己的营账内。
已经入秋了,她重新换了一身新衣裳。
上身穿无领的袒胸襦,下身穿的就是红色曳地长裙,夜晚有些凉,她只得披一件梅红色雪狐外敞防冷。
王账早早派了婢女过来,叫她去见礼。
“二公主,王上等着呢。”
“稍等些许。”
她坐着整理了好久,看着铜镜里的脸怔了怔,红唇秀靥,稚生生的脸蛋。
最后,她拿过一支桃木簪子别于发间,才走出了自己的营账。
外面的天已经漆黑,只见各个营账外篝火通明,鼓乐喧天。
“本公主问你,阿爹可有生气?”
她停下脚步,立在营账门口,询问侍女。
“这,奴不知。”侍女面露难色。
桑楹楹从她手中拿过盏灯,“你忙去吧,本公主自己去见阿爹,你不用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