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堂,刘胥的三位兄弟在自家母亲的带领下过来见礼。刘存义生前有一正妻,两位平妻,未曾娶妾,子女不多。刘胥是嫡长子,嫡次子刘封今年也十五岁了,长得也是高大魁梧,颇有乃父之风;三弟刘聚乃是平妻王氏所出,今年十二岁,面相白净,显得有些文弱;五弟刘渠是平妻周氏所出,今年才八岁,另外还有两个妹妹,已过及笄之年,刘母原准备过完年就给两个女儿寻找夫家,可是刘存义殉国,此事还得往后延。
一家人见完礼后,坐在上首的主母杨氏开始发话:“两位妹妹,各位孩儿,眼下老爷新丧,当务之急是要操办丧事,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家也不可一日无顶梁柱。咱们刘家这一房本就人丁稀少,胥哥儿作为嫡长子,自然当为刘家家主,这往后啊,一家人就同舟共济,同甘共苦,两位姐妹可有异议?”
刘存义的发妻杨氏出身大家,本就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这些年来与两位平妻相处融洽,后宅一直很和睦,加之刘胥是嫡长子,又有军职在身,杨氏的提议,两位平妻自是没有反驳的道理。
闻言,王氏和周氏齐声答应道:“全凭姐姐安排。”
“好,那老爷的丧事就由胥哥儿来主持,封哥儿协助,管家刘福全程来执行。”
“谨遵夫人吩咐。”
杨氏说完,想着自己新丧的夫君,想着往后这个家的出路,眼眶再次泛红。
都说母子连心,看着母亲满脸的悲痛,一家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刘胥心底里别提有多难过,但一想到自己作为家里的长子,如今的家主,他必须要坚强。
随即,刘胥面色坚毅道:“阿母,两位姨娘,几位兄弟姊妹,阿爷虽然已经走了,但我们还得好好活下去。阿爷生前曾嘱咐胥儿,要好好照顾好你们,护你们周全,如今胥儿已经长大成人,从今往后,这个家,我刘胥来扛!”
杨氏看着眼前颇有英气的儿子,心中倍感欣慰,丧夫之痛稍减,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吩咐道:“好了,胥哥儿刚刚回来,一路奔波也是累了,赶紧准备热水,给我儿洗洗风尘。”
“刘福,去准备饭食,待会儿全家人一起用饭。”
“是,夫人。”管家刘福躬身答道。
次日,刘府上下挂满缟素,收到消息的本地官员、富绅以及刘家亲族纷纷前来吊唁,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而此时,退守隆德府的姚古也厚着脸皮亲自前往吊唁,刘家人在听说自家老爷殉国的经过之后,对姚古这贪生怕死之辈是打心眼里恨极,但奈何人家现在还是河北制置使,乃是统领一方的高阶武将,况且,来者是客,所以即使内心愤懑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