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等清平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便看见小厮满脸鲜血的大睁着眼睛,直愣愣的瞪着自己,顿时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手里的扁担哐当落地。
这一下,也终于让小厮回了神,他这才吃痛的摸了摸头,看着自己一手鲜血,也吓得不清,哆嗦着手,指着清平,不敢置信的弱声骂道:“你怎么敢!我……我就骂了你两句,你……你至于……么……”
还没说完,小厮便支撑不住,噗通昏倒在地。
清平也跟着脚下一软,险些跪下去,好容易稳住心神,喘着粗气,看也不敢再看一眼昏迷的小厮,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明玦这才从屋檐下落下来,看着清平慌里慌张跑走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清平这家伙,费劲混进县衙,砸晕小厮,接下来想干嘛?倒真是让人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了。
不过,这里是如厕的地方,随时都有人来,看见被打伤的小厮定会引来搜索戒严,到时候清平就危险了,而自己想要继续翻找东西,也会很不方便。
哎,做事情有头无尾,都不知道善后的吗?
明玦一边心里颇为不满的抱怨着,一边查看了一下小厮的情况。嗯,死不了,但若没人救治,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
明玦将小厮扛起来扔进清平推进来的小推车里,还有其他东西收拾收拾也扔了进去,最后再将小推车推进了一间茅房。
明玦拍了拍手,吐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选择先跟上了清平。一来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做。二来,也是想看着他不要出什么事儿。
他们这位县老爷很明显没心力去管屠村这事儿,可清平当众击鼓告状,闹得人尽皆知,王全贵不想去剿匪,可也还得顾着些官名儿,所以,这位县老爷大概是想把这事儿拖着,拖个不了了之。这期间,就怕村里的受害者再当众来闹,容易激起民愤。
清平状告那日,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那王全贵只怕是都想扣押了清平。
这会儿清平要是自己撞到王全贵手里,定然不能善了。
于是,明玦一路跟着他,途中还顺道帮他引开了两拨即将发现他的守卫,又帮他敲晕了几个已经发现他,但还没来得及喊出口的侍从……
清平现在最憎恨的当然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其次,就是这个当着一方父母官,却不管百姓死活的知县老爷了。
杀害父母的仇人暂时是找不到了,目前能找到的,也就是这个县老爷了。若是事不关己,这位县老爷当然可以漠不关心。可若是关系到自身的性命呢,这个县老爷还能这么淡定自若吗?
自那天晚上清平遇见三叔,俩人寥寥谈过两句之后,他这个念头就一直存在心里。
清平看得出来,三叔他们毫无斗志,心灰意冷的打不起精神,但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他是一定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
所以,清平思来想去后,当天晚上趁着三叔他们休息,便偷偷溜走,连夜赶路,又折返回了县里,没头苍蝇似的晃了一天,偶然间得知一位姓齐的大爷每天都要去县衙收拾粪水,于是灵光一闪,寻了个空挡,给那位齐大爷下了点泻药,又偷走了他的家伙什,编了一套说辞,成功进到了县衙里面。
清平好不容易狠了心肠,解决掉带路的小厮,完全是凭着直觉往知县寝居的屋里摸去。
话说,摸过来这一路还挺顺利,虽然中途走错了两次路,但奇迹般的一直没被人发现。
清平躲在柱子后面,从两个婢女的交谈中确定了具体位置,得知了县老爷此刻就在寝房里。
真是天助我也!
清平等两个婢女离开后,掏出藏在怀里的柴刀,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突兀的大吼一声,猛然从柱子后面冲出来,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蛮横的撞开了王全贵寝房的大门,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屋顶上一直跟着他的明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之举惊得险些一头栽下来!
被撞开的房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还没走太远的两个婢女先是隐约听见有什么人吼了一声,紧接着便听见门被撞击发出的响声,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狐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婢女甲朝身后县老爷的寝房方向看了看问道:“我听见老爷那边有异响?”
婢女乙:“我也听见了,还有个人在吼?”
婢女甲脸色凝重:“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且回去看看,你去叫人过来。”
婢女乙连忙点头,转身便要去喊侍卫过来。
还没走两步,不知从哪里飞来两颗石子,准确无误的击中两个婢女的后颈,两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明玦黑着脸,站在房顶高处,看见不远处离得近的一队巡逻侍卫,明显也隐约听见了些声响。
此刻,领头的两个侍卫头子正在一边交谈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判断声音是哪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