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能替自己弄来这把剑,不知废了多少心思。
刘子文心中感动,小心翼翼的拔剑出鞘,待看到藏在剑鞘里的那一抹寒锋时,不由怔住了。
剑身极窄,两指宽,尺余长,剑脊微微凸起,两侧剑锋薄如蝉翼,锋口那一缕寒光如霜如雪,不必亲试,也知此剑必然异常锋锐。
就算不懂兵器,刘子文也知道,此剑绝非凡品!
阿娘从哪里来的如此神兵?他发呆片刻,手脚笨拙的把剑尖对准剑鞘插了进去,随后爬起床来奔出卧房,找遍屋内,却也不见阿娘的人影。
刘子文按捺着内心莫名的焦躁,在不经意间一回头,便看见了桌上的一封信纸。
刹那间,刘子文的心猛然跌落谷底。
“阿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阿娘应该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道路繁多,你也并不熟路,便不必追寻了。
阿娘并非有意弃你于不顾,只是阿娘活现在这个年纪,有些事再不去做,难免会憾恨终生。你不必为此牵挂,你我虽为母子,但人生却各有境遇,各有所求,也各有自己的路要去走。
你虽年幼,但尙算聪颖,经此屠村惨事,你愈加成熟,且也让阿娘看到了你的自保能力和处事能力,阿娘对你也算放心了。现下,你既一心想要习武,也寻得了门路,交的那个朋友虽然同样年幼,但观之也算可靠之人,可靠之家,不妨相互扶持几分。阿娘能看得出来,你并不甘于平凡,或许还心存远志,这也没什么不好,阿娘想过让你平凡安稳度日,却也并不反对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只是以后你所遇之事,便都要自己做主了,但你向来有主见,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阿娘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唯有一剑,伴随阿娘长大,本以为,也会伴我入土。没成想,有一天你会决定走武道一途,既如此,此剑便赠与你。只不过,你既成为了这把剑的主人,习武一道便要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
此剑名为藏锋,切莫辜负!
阿文,无论你想做什么,阿娘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快乐的活着,凡事量力而行,莫要莽撞冲动,希望有朝一日,你我母子二人能有重逢之日。
愿重逢之时,阿娘旧事已了,而你也已得尝所愿。
前路漫漫,你我母子,便各自珍重吧。”
刘子文缓缓合上信纸,心中难过万分。
他原本以为阿娘便是他这世上最亲近之人,可事实上,他作为儿子,对母亲的过去和内心所想却是一无所知。
反观阿娘,虽然对自己的过去同样一无所知,可她却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懂得自己。
可阿娘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刘子文心中自嘲,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树林里。
明玦吐气收功,便听清平在一旁嘀咕:“昨日子文回去瞧他阿娘,怎么今日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他该不会是偷懒练不下去了吧。”
明玦想了想,这种情况倒也很正常,习武一途本就艰苦,半途而废实属常事,可刘子文……
“他不像是半途而废的人。”明玦轻声道。
清平翻了翻白眼:“你又知道了!”
明玦学着他的样子,也翻了翻白眼,嘲笑道:“你跟我习武,我便算是你的师傅,你这话说得实属大不敬!”
清平无语半晌,有些尴尬道:“你这么理解也不是没道理,可认你做师傅,说真的,让别人知道了,人家不会说你什么,只会认为我是疯了。”
明玦微微一笑:“那倒也不至于,顶多以为你是在陪我玩过家家。”
清平:“……”
“行啦,今日咋俩来过过招。”
清平愣了愣,大惊:“什么!?过招?”
明玦皱眉:“怎么了,这些日子教你的基础拳法,你不是都记全了吗,放心,我只是用同样的基础拳法和你过招。”
清平连连摆手:“不要了吧,我那基础拳法练的磕磕绊绊的,无非就是记全了动作,这怎么过招啊。”
“就因为你练得磕磕绊绊的,才要过招!”明玦不悦道:“我这又不是教你跳舞,也不是教你锻炼身体,那本就是打架用的。”
清平急了:“可我不会打架!”
“谁天生就会打架么!这不打着打着就会了么?”明玦伸展了下手指。
“可是……可是我觉着你就是天生会打架的人。”清平盯着明玦蓄势待发的手,干笑着退后两步。
明玦笑了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习武若想达到攻击的效果,那必然得不断的实践,这比你干练动作更有效果,往往危急情况下,你的身体会比你以为的优秀。”
“什……什么危机情况……你……你要干什么!啊啊啊!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