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望着台阶之下的女人神色漠然,眼中有一丝不容忽略的厌恶和鄙夷,但他的语气却一如既往的轻缓柔和,仿佛含着深情:“琳琳,当初我是看你无家可归、流落在外甚是可怜,这才好心将你安置了,记得当时我便与你说过,在下家中已有妻室,且发誓此生绝不纳妾,对你也只有同情,无关情爱!可你没有听进我的话,还找机会对我百般勾引,而我也确实没能把持住,这是我的过错,我认!再后来,你生下孩子,我也想过给你一个名分,可惜,那孩子没福气,病死了。”
叶琳听罢,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我勾引你?陈慈,你怎么有脸把自己说的那般无辜!明明是你整日来找我诉说衷肠!是你说自己的妻子惹人生厌,说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娶了她!明明是你先说爱我!还有我的孩子也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你身边那个毒妇给害死的!”
陈夫人的脸色沉得滴水。她有些怨恨的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忍着满心厌恶,朝陈琳冷嘲道:“他爱你?爱你什么?爱你不知廉耻、攀附权贵吗?让一个粗鄙下人抱着一个不知和谁生的野种,就妄想踏进陈家的大门,霸占陈家的长子位置!?真不知是什么样的门户才能教出你这样的不要脸的荡妇,居然还有脸跑来哭闹!看你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祖上十八代的脸都丢了尽才甘心是吧!”
“你才不要脸!你这个毒妇仗着自己家世显赫,便要强行霸占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你才是有辱家门!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要把别人的孩子害死,如此蛇蝎心肠是想让陈家绝后吗!”
“呵!你倒是生出来了,可也不见得就是陈家的后代啊,若不是那孩子病死了,我还真想将他拿来滴血验亲,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生的,倒生了一个和我家夫君半点也不像的孩子!”
叶琳眼睛都恨得出血了,哑着嗓音低吼:“你想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也是啊,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虐待我的奶娘,下一个想要对付的人不就是我吗!”
“够了!”陈慈看着街边凑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忍不住大喝一声:“来人!驱散民众,不可让其围堵道路!还有,将这个闹事的疯女人给我赶走!”
随着这一声令下,陈府中涌出十几名侍卫,顿时惊得围观百姓一哄而散。柳小月想继续看下去,磨蹭着并不想走,直到明玦拉了她一把,才跟着对方钻进一条巷子,绕了一小圈后又跃上一侧房顶,如此正好可以看到陈府门前的全景,观看位置倒比之前更佳。
“陈慈!”只见叶琳在侍卫的拉扯下哭得更加凄切,她望着陈慈一脸悲哀:“山郞,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再看看我,我只是……想再看看你而已啊!”
老妇心痛的护住叶琳,朝陈慈哀求道:“老爷,我家小姐已经打算离开这里了,她只是想和你好好告个别,如果她不用这样的方式,您怕是都不会愿意见她!”
陈慈听见“山郎”这个称呼后,脸色微微一缓,再听老妇的说辞,便忍不住心头一软,叹了口气。
陈夫人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陈慈,冷笑道:“山郎?这是什么时候取的名儿?我竟都不知道,听着可真是亲热。”
“生在山野间,志在十五州。”叶琳眼中含泪,嘴角噙着一抹凄婉的笑意:“山郎,或许你没有爱过我,但我真的爱过你,你想要的,我都记得。”
陈慈沉默了,他望着叶琳梨花带雨的容颜,忍不住微微挪了挪脚步。
陈夫人见状,脸色骤然阴沉,眼中闪过狠色。
“山郎,你再抱抱我吧,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抱抱我,就当是与我送别,好吗?”
陈慈再次叹了口气,示意侍卫松开叶琳,然后回头对陈夫人柔声道:“宝珠,让我和她告个别,就此了结此事,行吗?”
陈夫人寒着脸,冷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陈慈头痛欲裂,无奈道:“夫人,这样闹下去,于你于我,都不好看。”
“哼,你还知道不好看?”陈夫人声音更冷:“知道不好看,可你不也做了?陈慈,实话告诉你,我要这个女人死!”
陈慈闻言也冷了脸色,他不想再搭理对方,而是朝叶琳走去。
“陈慈!你敢!”
陈慈的脚步只是微微顿了顿,便直接无视了身后的尖叫,径直走过去将叶琳扶起来拥住她,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琳琳,离开这里吧,别再回来了,这辈子就当是我陈某对不住你。”
叶琳朝他微微抬头,扬起的下颚弧度优美,泪珠划过脸颊时所透出的柔弱凄婉引得陈慈心头微动,突然间有了吻下去的冲动。
叶琳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她笑了笑,主动将自己的唇印上去,厮磨道:“山郎,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的……”
“贱人!你怎么敢……”陈夫人见状大怒,正想冲过来扇死那个女人,却被突然滴落在地的血迹惊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