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夕阳的余辉里走着,边欣赏着这异样的风景。
老远的有人朝我们挥着手呼喊,钱老大说是他的两个弟弟来接我们了。
太阳靠在远远的山梁时,钱老大的两个兄弟把我们一行,带到了一处低矮的乌漆漆的砖房前。
狭长的房间里,白炽灯泡亮着昏黄的光。靠墙是一溜铺草席的大通铺。
大铺上坐着五、六个光着膀子的矿工,他们嘻嘻哈哈地都说着四川话,在兴致勃勃的玩着扑克,面前都有一些散乱的纸币。一看就知道他们玩的是炸金花。
我们的到来,他们都很高兴,友善地点头打着招呼。
“好、好,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
“这下可以组成两个班,不与外省人同井了。”
他们边玩着牌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好好的休息了一夜,天亮起床洗漱后,吃了一大碗挂面。
看样子,钱老二是个内向很实在的人。他在这儿下煤窑已有三年多了,会在井下放炮。对井下做业经验丰富。
我们来之前,他和他的三弟、他小舅子在宜宾一伙人里面挖煤。现在我们有了十个人,他就当上班长,带领我们下井作业。
我们戴上钱老二拿来的矿灯帽,在他的带领下,一对人马在缤纷的朝霞里,向不远处的矿井进发。
我从来没有下过煤窑,也未曾想过,但现实不容多想,只能恍惚惚地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一切是如此的新奇和感伤。
高高的井架,吊着个被粗粗的钢丝绳,套着的一个四方大铁斗。
地面上留着钱老三倒井下运上来的煤炭后,我们其余的人都挤进了大矿斗里。
刚站好随着有人喊“好”的一声,矿斗就“呼的”往漆黑的井下飞速坠落。
我亳无心里准备,惊的魂飞魄散,心脏“突突”的都要跳出嗓子眼儿。我紧紧抓住身旁伙伴的衣服,闭着双眼,极度惊恐中以为要落入万丈深渊。
矿斗终于停了,大家都打开了头上的矿灯,照亮了阴森黑暗的矿道。
我赶紧爬出大矿斗,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吓死个人了,吓死个死了!”
大伙儿被我的举动惹的放声大笑。钱老二微微笑着柔和地安慰着:“第一次是害怕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矿道很深,像一条巨蟒弯曲着朝里面延伸着。密密麻麻的木头,像英勇的战士奋力扛着上方泥土的压迫。
矿道不高,有的地方在前行时都还要低下脑壳,若是神气活现昂首挺胸,定会让你与上方的横木,来个亲密的接触,那就会头颅嗡响,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