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殷小心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说道,“无妨,很快就醒了,你去准备些热茶来,记得把桌上的药渣收起来,还是像之前一样保存好。”
织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看她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现。
楚殷殷喝了口茶,坐在床边等,不出一刻钟,容无崖果然醒了。
她将他搀扶起来,问他要不要喝水。
容无崖嗓子发疼,沙哑的开口,“恩,殷殷喂我喝水。”
“刚醒就撒娇。”楚殷殷纵容他,心疼的在他脸上吻了下,“可我偏爱你撒娇,先喝水,喝完了给你说点新发现。”
兴许是因为才醒,他的动作比往常要缓慢。
楚殷殷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然而在看到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时,眉头倏地皱起来。
她主动接过来亲自喂他,一勺一勺的,十分小心轻柔。
容无崖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顺势歪歪斜斜的靠在她怀里,眼睛往她身上瞟。
楚殷殷失笑,见水渍顺着流畅的线条滑下来,用手绢给他擦了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漏嘴?”
容无崖脸色苍白,笑起来时才多出几分血色,“可能是因为喂水的姿势不对。”
楚殷殷没往别处想,下意识的问,“那该用什么姿势?”
容无崖拖长了调调,“当然得嘴对嘴的喂啊!”
“少来。”楚殷殷不给他面子,“你感染了风寒,可别传给我。”
容无崖啧了声,“你怎么和旁人不一样?别的夫人都要和夫君同生共死,你却怕我传染风寒?”
楚殷殷喂完了最后一勺子水,“没办法,人家贪生怕死,可以和王爷同生,但共死不行。”
容无崖故作唏嘘的叹气,“没良心的东西。”:筆瞇樓
楚殷殷不以为然,漂亮的眉头轻拧在一起,出声提醒他,“少说两句吧,不是喘不上气吗?”
容无崖一怔。
楚殷殷淡然挑眉,“我懂点医术,眼睛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毒辣,现在你老实告诉我,除了四肢无力,呼吸困难,还有哪些地方感觉不舒服?”
她基本上都看出来个七七八八,事已至此,容无崖也没再藏着瞒着的必要。
他说自己此外还感到头晕目眩,鼻塞流涕,时而伴随着耳鸣。
这些确实都是风寒受凉的症状。
楚殷殷听完,稍稍安心,庆幸只要不是怪病发作那就好。
她告诉他已经服过药,这些不适感很快会减轻不少,叫他不用过于担心。
容无崖失笑,“有你在我担心什么?总归殷殷会照顾我的。”
楚殷殷翻白眼,“你赶紧好起来,我照顾人可没什么耐心。”
话是这么说的不假,要不是亲自感受过她的温柔与小意,他差点就信了。
容无崖知道她口是心非,不置可否的朝她瞥了眼,“刚才你说的新发现是什么?”
楚殷殷原本想说从药渣上发现的不对劲,然而看他这副病殃殃的样子,临时决定闭口不谈。
因为单单发现苍术的味道有异常,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它甚至可能和他的怪病没有任何联系。
容无崖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希望燃起又希望破灭的瞬间了。
楚殷殷知道那种感觉,不忍看他失落的眼眸,更不想看到他装作不在意的表情。
她暗自打定主意,等找到怪病病因,想出医治之法后,再把好消息告诉他。
到时候直接给他来个大惊喜,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他和她一样,陷入徒增烦恼的怪圈中。
“新发现就是……”
她故弄玄虚的凑到他耳朵旁,红着脸说了一句话。
容无崖听完,饶有兴致的哼笑了声,“本王揉大的,都是本王的功劳。”
楚殷殷笑着骂他不要脸。
他全盘收下,继而浪里浪气的问她,“你说大了就大了?得让本王检查下才行。”
她按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床上,“休息吧你。还在病中就满脑子想些有的没的。”
“不是你先撩拨本王的?”他理直气壮的反问。
楚殷殷比他还要理直气壮,“我这是故意鼓励你,等你好起来才给你检查。”
容无崖还在病中,而且嗓子发炎了,楚殷殷后面没再逗他,伺候他用了晚饭,叫他继续休息。
她在床边陪着,兴许是药效发作,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楚殷殷给他掖好被角,见夜还不是很深,去了隔壁的院子,叫来了裴笑沉和吕日。
她让二人一一闻过那些药渣,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裴笑沉经常和蛊虫打交道,并不擅长气味辨别。
他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闻起来好像是一个味,但又不完全是。”
相比较之下,擅毒的吕日,有着毒师的敏锐直觉,还是占了些优势,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裴笑沉惊疑不定,“苍术的味道浓郁了?可剂量和药方都不变的情况下,是怎么出现这种情况的?”
他算是问到了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