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崖的手紧攥成拳。
他唇线绷的笔直,小心翼翼的伸出来,想触碰又不敢。
最终只是抓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楚殷殷的伤,并不只在脑袋上。
她脸上还有擦伤,涂抹了褐色的药膏后,显得很狼狈,嘴巴也破了皮儿,这会儿还往外泛着淡淡的血色。
容无崖俯身,用舌尖含去了那滴溢出来的血。
“满满……”他稍稍拉开距离,低声喊她的名字。
床上躺着的小女人,像是被吸走了魂儿似的,没有反应。
容无崖心里的不安,再度膨胀开来。
他轻叹了口气,短促的笑了声,“是为夫的错。为夫该守着你的,等你醒过来,好好同为夫算账。”
容无崖在她身边坐了会儿,才转身来到外厅。
东川和西川都跪在地上,他们身后还有几个颤巍巍的,拎着药箱的大夫。
容无崖这会儿没心情处置他们,先看向大夫们,询问道,“她伤到了哪里?”
大夫中最左边的那个,稍稍上前,“回王爷,这位夫人她伤到了脑袋,因为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直接磕到了额头,脸上和身体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目前来看,最严重的也是额头的伤,至于身上的伤,稍加休养就能恢复。”
“她额头的伤……”
“微臣已经给夫人缝了四针,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会有感染,尽管已经给夫人用了药,但估计依然会发烧的,目前只希望夫人能够熬过来。”
“等她醒了之后,再看看具体情况。”
容无崖心里头一团乱麻。
他吩咐小厮去给几位大夫安排房间,就让他们留在驿馆里,以防期间楚殷殷再出现别的什么情况,等处理完这一切,才问起东川,整件事情的经过是什么。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一件一件的告诉我。”
东川不敢隐瞒,按照他的吩咐,缓缓开口。
“王爷您走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王妃在房中休息,属下在外面守着,寸步不离,没有任何人出入房间。后来属下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容无崖抓住重点,紧张的问,“什么样的声音?”
“是哭泣声。”东川笃定的说,“因为那声音越来越大,属下便确定了,属下担心王妃的安危,叩门许久都没有人应,于是属下和西川决定,推门进去看看情况。”
容无崖的脸上,染上疑惑凝重的神色。
他看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楚殷殷,声线凉薄,“然后呢?”
“确实是王妃在哭,但是她怎么都叫不醒,似乎陷入了梦魇,属下和西川只好守着,断断续续,大约哭了有半个时辰,属下都打算去请大夫来看了,突然,王妃她醒了。”
“她是尖叫着醒来的,然后便捂着头说头疼。属下立刻就去找大夫,让西川在这里看护王妃。”
容无崖捏了捏眉心,脸色彻底变得很难看。
西川自觉的接过话题,“东川走后,属下跟王妃说话,但是王妃并不应声,她只是依然一个劲儿的说头疼,属下告知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然后……”
容无崖察觉到什么,眉目一凛。
“然后王妃突然下床,踉跄着就往外面跑,属下连忙去追,但属下不敢阻拦,王妃撞到了门上,然后便用头砰砰的砸门,属下见状有点怪异,想将王妃拦下,王妃一口咬在了属下的手上。”
他说着将手掌露出来,上面有个明显的牙印,此刻还泛着血迹,足以证明当时下嘴的人,有多用力。
“王妃咬了属下之后,就冲了出去,她一路往下跑,属下只好跟着,生怕王妃出了意外,结果在下楼的时候,她不小心一脚踏空,然后便跌落下去。”
“废物。”容无崖只是想象着那个画面,就觉得惊悚,“你们两个经过训练的顶级侍卫,居然还拦不住她一个女人?”
西川不敢再应声。
容无崖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摆了摆手,“出去吧。去找大夫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其实怎么不明白?
西川和东川到底是属下,不敢越矩,哪里敢对楚殷殷动手动脚?
不过楚殷殷的状态,确实有点诡异。
她究竟是怎么了?:筆瞇樓
听西川的描述,她好像疯疯癫癫的。
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才会变成那样,只有等她醒过来,兴许才能得知。
……
容无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可是三天过去了,楚殷殷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茶饭不吃,昼夜不眠,只有在困极的时候,才会眯上短短的一会儿。
容无崖在楚殷殷昏迷过去第五天的时候,把大夫叫了过来,追问是怎么回事。
大夫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回答,“兴许是摔坏了脑子。所以才……所以才久久不醒过来。”
“本王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们说废话的。”容无崖下巴上已经起了青色的胡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目光越来越寒冽,眼神越来越冷漠,“想办法让她醒过来。”
大夫是真没办法,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夫,齐齐的跪地求饶,张口闭口之间,只说让等,还说万一强行灌药让人醒过来,怕是再出别的问题,到时候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