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崖嗤笑了声,还真是如他所料,一切都在霍临渊的计划中。
他在当初让楚殷殷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在等待着这天的到来。
如今,终于来了。
他握住了最重要的一张牌,死死掐住了他的命门。
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霍临渊清楚,接下来无论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照做。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
容无崖也清楚,接下来霍临渊会想方设法的为难他,羞辱他,伤害他。
可他暂时不会要他的命。
他今天见着他,说的是“你终于来求我了”,而不是“你终于来见我了。”
容无崖眸色幽深,心中却如明镜。
陪同而来的霍起丞,对于二人之间的暗语,并不理解,但内心大为震惊。
霍临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对容无崖说,让容无崖求他?
难道他拿捏住了容无崖的什么把柄?
不对。
容无崖能有什么把柄,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那个过世的王妃,而如今,王妃仍旧不知所踪,待在容无崖身边的,是姜穗。
霍起丞后背不自觉的紧绷。
霍临渊要对姜穗做什么?
他之前不是还喜欢过姜穗吗?
霍起丞心思浮动期间,容无崖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柴房不大,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异常难闻。
他看了眼拴着霍临渊的铁链,居高临下的垂眸。
霍临渊回望过来。
他哂笑了下,吩咐霍起丞,“把他放了。”
“王爷?”霍起丞不解,还有点不大情愿。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把霍临渊给关了起来,这要是放了,哪还有更好的机会?
霍临渊就是头狼,放出来就是祸患。
容无崖偏头看过来,拧眉问,“听不懂话?”
霍起丞听出他话里微沉的气息,立刻点了点头,招手让人把霍临渊给放了。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聊。”容无崖说着转身往外走。
他没走两步,很快发现身后没动静,扭头看过来,便见霍临渊还赖在地上。
后者噙着笑看他,在阴森森的夜里,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更加可怖。
“走不动了。”他似笑非笑的说,“关的时间太久了,竟是连走都觉得没有力气呢。这一个月来,那些狗都不吃的剩饭馊菜给本公子吃,本公子是日日吃不饱喝不饱,所以走都走不动。”
他顿了顿,“要不找个人背我吧?”
霍起丞注意到,霍临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他笑着道,“让王爷背我,我断然不敢,王爷您身份矜贵,我一介平民,哪有您背我的道理,让那些下人来背,又不符合本公子的身份,不如就……”
他修长的手指晃了晃,最后定定指向霍起丞,“就让我们尊贵的霍家家主来背我,王爷你看如何?”
容无崖没什么情绪。
霍临渊不好对付,会想方设法的为难折辱他,这都在意料之中。
没想到他这满肚子的戾气和愤怒,是丁点都等不得。
连柴房的门都没出,就要开始找人算账了。
如此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他之后在对待他时,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容无崖现在只想让他告诉他,有关楚殷殷身上的怪事。
就算让他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背。
于是他指了指霍起丞,“你去把他背出来。”
霍起丞唇线紧绷的提醒他,“王爷,小人腿脚不便。”
这是要拒绝的意思了。
霍家人上下都知道他腿脚不便,要是他突然站起来,还背个人来回走动,简直太惊悚。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装瘸装了这么多年。
诸位叔伯会怎么看他?
他才刚刚坐上家主之位,本来根基就不稳,要是再失了叔伯们的信任与支持,一段时间内办事都不会太容易。
容无崖却没心情管他的那些小心思,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装上瘾了?那些人都是蠢货,才被你骗的团团转,难不成你当本王和他们一样,没有长脑子吗?”
霍起丞脸色难看。
容无崖继续说,“你背不背?本王养一条狗,是图这条狗听话,若是他那一天不听话了,那也没有继续养下去的必要,你说是吧?”
他的话太过尖酸刻薄,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
霍起丞心头的火气都窜了上来。
他是仰仗他,他是有了他的帮助,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可他说他是他的狗,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霍起丞使劲儿捏了捏拳头。
容无崖在旁边冷笑着开口,“对待不听话的狗,本王一般都是直接打死,反正不听话,留着也是个没用的碍眼的存在,不如打死省事。本王数三个数,你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续做本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