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崖抱着醒醒的手一顿,转而嗤笑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楚殷殷想到回来路上的那件事,皱了皱眉。
她没见过容骞,嫁过来之后,只见到了他的妻子孙玲和不成器的儿子容浩修。
孙玲和容浩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容骞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要真是个好爹,又怎么可能在饥荒年代,把年仅五岁的他扔掉呢?
今天他当众说的那番话,更叫她对他没好感。
所以这会儿听到之后,也跟着说,“叫人把他赶走就是。”
容由面露难色。
容无崖注意到他的脸色,挑了挑眉,“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不是……”容由只好实话实说,“容老爷子在外面胡言乱语,说了些非常不利于您的话。”
“哟。”容无崖倒是意外了,“本王已经没有什么名声了,他还能说点什么?”
容由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容无崖叫来奶娘,把醒醒交给她,然后等小丫头离开之后,才道,“说吧。”
容由轻咳了声,“他说您是野种,您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说您的生母水性杨花……”
“啪!”
容无崖一掌拍到桌上,就连楚殷殷都气的不行。
她咬着银牙道,“这人实在不要脸!且等我去抽死他!”
楚殷殷说罢就起身去找她的金铃长鞭。
容由胆战心惊的看着容无崖,“王爷,此事怎么处理?他叫嚷了老半天,现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怕是关于那些话,都知晓的差不多了,您看……”
容无崖嘴角噙着抹冷笑,他看着拍桌而通红的掌心,狠狠的捏了捏手指。
“怎么处理?”他低声的道,“别问本王,本王的答案向来只有一个,杀了。”
容由抿着唇,“他毕竟是您的父亲。”
“那又如何?”容无崖不以为然,“杀他跟杀猪没两样。”
容由心颤了颤,不知道要怎么劝。
就在这时。
楚殷殷捏着长鞭走了过来,她扬了扬下巴,对容无崖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处理。”
容无崖看她明媚小脸上染着的愠色,笑着朝她伸出手。
楚殷殷不解,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容无崖就势站起来,将她半拥半抱在怀中,“为夫想亲眼看看,夫人是怎么给为夫撑腰的。”
他这么说着,还不忘逗弄她,“为夫只有你了,他们都欺负为夫,夫人要好好替为夫出口恶气。”
楚殷殷越发心疼他。
哪怕他现在故作轻松,哪怕他此刻装作不在意,可是她想,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无感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不是无所谓,是因为所求都得不到圆满,时间长了便不再求,不再期待。
楚殷殷走过去,轻轻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她呼出的气息,热热的,酥酥麻麻的,落在他身前。
容无崖眼带笑意的垂眸看她,抬手轻抚她额角的碎发时,小女人忽然道,“你还有我。”
他的手便僵住了。
楚殷殷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一字一字的重复道,“你还有我。”
容无崖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她。
楚殷殷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让容由都生出几分紧张。
但楚殷殷还是没有躲闪,她静静的看着他,面上带着温和柔软的笑容。
容无崖捏住她的下巴,托起来微微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下。
“我没想过对你放手。即便你不情愿,我也会想尽了办法,让你待在我身边。”他声音有点哑的说道,“但如果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我会很高兴,满满,这是你说的。”
他看着她,缓缓的道,“你说要陪着我的,所以要陪我一辈子。”
楚殷殷笑着抚摸他的脸,温声的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你。”
容无崖觉得,有她这句话,就是让他为她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他曾憎恨过命运的不公,曾为自己辛酸艰苦的过去,而埋怨过上天。
可现在他过去的苦难,都有了归宿。
“我记住了。”他紧紧的抱了抱她,“你也要记得。”
“我记得。”楚殷殷用同样的话对他说,“你也要记住。”
无论何时,记住你不再是一个人,记住世界上还有一个最爱你的人。
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是何种身份,她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
她爱着你的肉体,更爱你的灵魂,爱你红尘俗世里最与众不同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