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感觉没什么问题,挥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人去找你。”
邓一豪连连道谢,“我一定配合,请一定要找到凶手。”
“阿嚏……”
猝不及防对着岑柏打了个喷嚏,他下一秒赶紧捂住了鼻子,“不好意思,刚才来的路上可能风太大受凉了。”
岑柏公式化地颔首,放他离开了,人一走,他召集来五名队员,扬声道:“你们跟着我去青头村抓米友清。”
“志虎,你留在现场。”
徐志虎说了声好。
岑柏让郑标也带着旺旺来了,一行人坐上车前往青头村,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天早就暗了下来,车子在夜色中缓缓前进。
两个村落离得很近,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如果正巧住在村落交界处,一个成年人,给他一小时,有充足的时间犯案后从河化村再逃回到青头村。
村落里家家户户都养了狗,大晚上,一进生人,齐齐叫了起来,这太容易打草惊蛇了,岑柏跟韦营先下了车,敲响村头农户的门。
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头上带着毡帽,扶着门神情警惕:“你们找谁?”
韦营下午刚来过一趟青头村,也是这趟带路的,直接拿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洪江市警局的,方便带我们去米友清家吗?”
黑灯瞎火的,光靠指路容易找错,还是要当地人带路。
冒充警察可是重罪,男人看他们身穿警服,又有盖了章的证件,反问道:“你们找他干嘛?”
“有点事想问下他。”
韦营让他放心,“别担心,只是带个路而已,不会牵连到你。”
普通民众对警察的配合度都很高,米波应下了,“你等下,我跟家里人说一声。”
开车太显眼,大家都下了车打算步行过去抓人,听到他说的等在门口。
米波进屋说了几句又走了出来,领他们往米友清家走,有了他的带路,村里的狗也消停了点。
岑柏走在他身侧,米静毕竟是他们村嫁出去的闺女,两个村里离得又近,邓志成意外被杀的事情自然也传了过来,米波猜出他们是因为早些年米友清跟米静的私情来的,叹了口气,“他住我们村西头,早年爸妈都死了,挺可怜一个人。”
“他跟小静是小学同学,没出嫁前两个人关系确实不错,哎,都怪米静爹糊涂,硬生生拆散一对。”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岑柏出声又问:“出嫁后两个人还有过联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我们看来,两个人是再也没联系过了,就连见面都是绕道走。”
“今天一天你们有见过他去了哪吗?”
有没有作案时间非常重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米波哪能注意到米友清的动向,解释道:“现在冬天嘛,农活不多,主要就是挑肥和修路,大家干活的积极性也低,偶尔有人请假不来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都是一个村的。”
路上岑柏眼睛一直在观察路况,通过方位大致能猜到是往哪走,用来判断米友清跟邓志成家的距离,确实越来越近了。
米波领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这就是米友清家了。”
“房子是他自己挣钱盖的,气派吧?”
“挺气派的。”
岑柏看了下,这房子跟邓志成家的宅院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四间房带院落,红砖砌起来的,院子里灯亮着,里面有人在。
岑柏小声吩咐,“等下玉良你去敲门,剩下的人围住这个院子,等他出来,我们就逮捕。”
队员们小声应了句好。
周玉良走到门前,先是小心敲了两下,没反应后咣咣敲,连着敲了分钟里面都没反应,他转头看向岑柏,眼神似乎在问下一秒该怎么办。
该不会人已经跑了吧?
周玉良试着开锁,死活打不开。
不能再等了,岑柏无声给他指示,两人合力一脚把门踢开了,直接冲了进去。
米波躲在一旁观察,不敢露头。
院外一共守了名队员,进去以后,剩下四个人直接搜查起来,没有看到半点米友清的身影。
房屋本就大,家具不多,又只住了他一个人,没了人更显空旷寂静,空荡荡的,月亮在院内洒下月光,微微泛着光。
周玉良焦躁起来,“岑哥,怎么办?这米友清该不会已经逃了吧?”
米友清现在是他们头号嫌疑人,要是逃了就麻烦了,一天内连着扑了两个空,岑柏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进屋搜,要是真逃了不可能不带东西的。”
个人散开进去去搜了。
岑柏也去了厨房,挺简洁,堆了半袋过冬的土豆和白菜,他一摸发现灶台边还是热的,说明人应该刚走没多久。
唐继军去搜米友清卧室,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摞信出来,“岑哥,我在米友清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我看看。”
岑柏拆开看了几封,笔迹秀美,字体工整,落款有一个静字,内容也是格外浓情蜜意。
这是米静写给他的信!
岑柏仔细翻了下,唯一可惜的一点是信上没日期,不知道这些信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需要他们带回去进一步通过内容来研究分析。
只有米友清一个人住,房屋利用率也不高,屈腾飞在侧间搜完走了出来,朗声说:“这间房他偷着供奉了父母的牌位。”
牌位这东西是封建糟粕,要撤掉取缔的,但米友清一个人住,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才敢偷着放家里。
唐建军随后又搜出来几十块钱和一些票据,摆到桌子上以后,他也改变了想法:“这些钱是我在衣柜里找出来的,看他衣服也没怎么少,应该不是逃了。”
要逃肯定拿上基本的钱和物,既然他没逃,那这么晚了不在家到底去哪了?
摆在岑柏面前有两个选择,一:米友清是凶手,此时很可能去抛剩下的尸块或者在计划逃跑路线。
二:米友清不是凶手,他去了别的地方。
不知怎的,一个偷着供奉父母牌位的人,岑柏私心总感觉不太像是凶手,如果不是凶手的话,那他此时会去什么地方呢?
岑柏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案子,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邓志成家!
现在对外只传出了邓志成身亡的消息,米静被分尸身亡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青头村的人更不会知道。
米友清很显然对米静仍然有感情,不然不会把房子建造得跟她新房那么像,情书还放在枕头下以便随时查看,那这时他如果得知邓志成的死讯,非常有可能去邓志成家找回米静再续前缘。
郑标牵着旺旺也一直在屋里搜寻,它一直朝一个方向轻吠,岑柏注目过去,那确实是河化村的方向。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米友清估计这会儿正在邓志成家附近。
岑柏站起来,安排韦营把信都带上,“人估计去邓志成家了,我们再回去一趟。”
因为门被踢坏了,他们只好从屋里找了点铁丝捆住给他合上门。
屈腾飞把最后一圈铁丝拧紧,“不是凶手的话,再回来赔你哈。”
岑柏出来扫了一眼没找到米波,猜出他可能先回去了,根据刚才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警车,驱车又前往邓志成家。
快八点了,他们还在市区外,唐继军打了个哈欠,“岑哥,今晚抓到米友清咱们就能回警局了吧?”
别说睡觉,他们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呢,午饭更是在警局草草吃了点就出警了,周玉良直接开口打破了他幻想:“想啥呢,就是回去咱们今天也别想睡了。”
“尸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找不到尸源他们就很难弄清米静的死因,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实在难以确定凶手,米友清也要审讯完才知道。
夜晚的河化村是同样的安静,这天死了人,大家根本不敢出门。
岑柏下了车,小声跟郑标说:“试着让旺旺闻一下。”
旺旺听从指令,鼻子动了动,迈开步子领他们走,岑柏跟郑标小心跟在后面,到了邓家东面的墙根处,随着旺旺一声吠叫,岑柏伸手一把抓住他两只手,直接拉了出来。
男人手被钳住,他完全不能向后看,使劲用力挣脱但又敌不过岑柏的力气,试了几回只能作罢,“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岑柏问了句:“是米友清吗?”
米友清点了下头,“我是,你们抓我干嘛?”
岑柏一推就把他推到了队员们面前,跑了一路就为了找他,此时看到,大家心里本来打消了大半的怀疑又重新浮了起来。
这个米友清,长得人高马大的,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眼神坚毅,站在那也只比岑柏稍矮五六厘米,就连挣扎的时候力道都非常大,岑柏两手才能抓紧不让他动弹。
倒是挺符合凶手的体格特征。
周玉良又摸不准了,偷偷跟唐继军说:“这门还要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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