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的话捅到了卫大猛的痛处,都说“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何况卫大猛这样暴脾气的?卫大猛脸上挂不住,嘴上也没啥好话了,两个人越说越激,在屋里就吵了起来。最后卫大猛“虎”劲儿上来了,把所长办公室一顿砸,花盆摔了,暖瓶也碎了,椅子也翻了,墨水扬得墙上到处都是。大伙过去拉架,所长倒挺淡定:“卫大猛,办公室地方太小,南大坝宽绰,咱俩到那支把支把去。”
最后还是和事佬出面,晚上张罗了一桌酒,把所长、卫大猛和所里的几个室主任找去。卫大猛端起一杯酒给所长赔礼道歉:“对不起,所长,我是个粗人,今天没搂着火,让你也丢面子。这杯酒我干了,干完这一篇就掀过去啦!”说完,一杯白酒一口干了。之后又倒上一杯,对所长说:“这杯酒是为了工作求所长批准的,打明个起,这个室主任,我不干了。”
就这样实验室没了室主任,没人愿意接这烂摊子,只能由一个副所长代管。
王静看到肖国梁一天天无所事事又蔫头耷脑的,就和他说:“杨彪刚走的时候,你觉得太闲了没意思,后来闲惯了,我看你还闲得挺自在。现在又闹心了?”肖国梁低着头说道:“现在我们实验室的人,在院里都被人瞧不起。”王静想了想说:“要不我求个人试试吧。”
自从和所长干了一架之后,卫大猛性格好像忽然变了,晚来早走,进了办公室里就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很少说话。以前有他在办公室,大家都不会寂寞,他故意和刘姐拌嘴,愿意和别人开玩笑,别人开他玩笑深了浅了的他也不在意,局里哪有个新鲜事,他保证第一个知道“小道消息”,进了办公室不用别人问,他的嘴就“把不住门”咣咣咣连珠炮似的都能倒出来。现在卫大猛不说话,也不再张罗玩棋,大家就更不爱吱声了,大办公室很静。代管实验室的副所长也不怎么来,只是每个周一早晨,来到大办公室给大家开会。副所长来钻采院之前是采油厂工艺科的科长,还保持着生产单位“周一开早会”的习惯。开会无非是听听大家工作有什么新想法、想要开展什么项目、上一周这些想法有什么进展、项目的准备做的怎么样了,等等。别的室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事干,不是有了课题、项目,就是搞个方案设计什么的,实验室十多号人,基本都无事可干。用刘姐的话说:“呆着吧,看看领导让咱呆到啥时候。咱们自己找不来活,所领导也不能看着咱们总这么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