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此事何时为止?王兄又购入多少?”
“此事限于二月底。至于为兄购买多少,为兄的家底你也知道,为兄还需一大家子需要养活,能会购买多少?”中年男子一脸苦笑道,脸上的不甘任谁都看得出。
“王兄,你我两家世交,小弟有话也不瞒你。我们这行虽然生死一线,但是利润也算丰厚,小弟这些年来也算攒些家业。只是我们这些人从事贱业,又没有个士人身份,到了哪里都是受尽欺负。所以小弟打算即使倾尽家业,也要为子孙买个……”锦衣男子也是一口饮尽杯中酒,一脸豪气说道。却不料还未说完,就被绫衣男子打断:
“唉,兄弟你回来的太晚了,恐怕廷债都卖光了。廷债息率虽低,不过有陈东主以皂场作担保,自不用担忧朝廷不还。而且购买廷债还有如此高的悬赏,哪一个不眼热的紧。露布刚刚贴出,那些次门、商贾还有我等海客,登时把廷债售点都给围得水泄不通。严家、李家那些来往天竺、波斯的大海客更是大笔大笔的购入。那些人累世经商,身家岂非我等可比呀。”中年男子感叹一声,又端起酒杯浅浅品了一口。过了一阵,这才在锦衣男子一脸失望的神色中安慰道:
“不过十一郎也不用太过难过,爵职名额太少,不过太学名额还有一试。十一郎也不是外人,为兄就对你直说吧。为兄这次购买廷债,为的并不是那些爵位,为兄冲的就是选送子弟进入太学。列侯不过是些有名无实的东西,而进入太学的资格却是不同。古往今来,太学里的学生哪一个不是世家豪门出身,何时能够轮到我们这些操持贱业的贱人。朝廷选任官员,多是从国子监生、太学生中选拔。可以说,踏入国子监和太学就等于踏入了官宦之途。我们这些贱人即使得个列侯,也不一定被那些士人看得起。不过若是进入太学的自家子弟得个一官半职,那就不一样了。咱们也可算入了旧门了,后世的子孙也有资格踏入仕途了。就像咱们身上的衣裳,晋时不准我们这些贱民身着锦罗绸缎,现在咱们不是一样穿在身上了……”
锦衣男子见中年男子把话扯远了,心急之下,哪容中年男子把话说完,急急问道:
“王兄所言甚是,听你这一说,小弟算是明白了。只是小弟回来太晚,不知还有没有为子孙谋些出路的机会?”
“这个为兄没有太多把握,不如晚间咱们一起到陈星东主那里探听一下消息。”
【注1】家僮,旧时对私家奴仆的统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