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强忍住内心的八卦之火,一出殿门,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宁安侯府赶去。
他可真是好奇,皇帝居然派人监视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正的说一句,皇后当真是一国之母的典范,简直挑不出毛病,皇帝这样做,实在有些不尊重人。
这阵子,因为青青有了身孕,他的精力都放在家中,没注意到顾之恒和周瑾有什么密谋,顾之恒那个人嘴巴极牢靠,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
隋愿和顾之恒正议论今天的事儿呢,隋愿得知周瑾的想法后,只撇撇嘴,满脸不屑。
“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裴姐姐都不在意了,哼。”
顾之恒作为男人,想法自然不同。
他觉得周瑾确实不太一样了,这种感觉,他作为下属察觉的更为明显。
“对今上而言,他真的改变了很多,就说大周有几个皇帝能为皇后散尽后宫的?便是那太-祖,说是与皇后情深义重,可到了后来,还不是与别的女人生孩子,今上不是滥情不理智的人,咱们好好等着就是了。”
隋愿撇嘴,心里有一句话没出口,要这种迟来的情意有什么用?裴宁被伤透了才换来新生,凭什么周瑾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过日子真缺个男人就过不成了?
自己和顾之恒好歹两辈子都有过情意,这辈子他更是把自己放在手心里捧着,上辈子也不是故意对自己不好。
可周瑾上辈子却是美人环绕,儿女一堆,这辈子也是伤裴宁至深,完全不能拿来比。
因为裴宁的事,隋愿连带着对顾之恒也烦的紧。
“这几天你就睡书房,没事不要过来,免得我吃不下饭。”
顾之恒:“?”
这种事还带连坐的?
……
此时周珏正牵着小鱼到了宫门处,正是落日余晖红光漫天的时候,天边云蒸霞蔚,美不胜收,一天中的余热在此时挥发殆尽,等待着夜晚的凉爽。
皇城庄严,城门极为巍峨,周珏看着这道拱门,心里有些涟漪。
他想去看看明静,好久没见到她,有点想念她爽朗的笑。
没一会儿周瑾就过来了,脱下了龙袍,穿上了从前的旧衣。
“都来了,咱们今天去你外公家。”周瑾摸摸小鱼的头,温声道:“你娘已经先去了。”
周珏抿唇,犹豫道:“爹爹,娘为什么突然回了外公家?”
周瑾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和孩子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和他们的娘亲吵架,把他们娘亲气回家了吧?
“如今天下已定,你娘一直没回去过,现在回去看看也挺好的。”
周珏心里有些疑惑,又想起那天爹娘的争吵,抬头淡淡看了周瑾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抱着妹妹上马车。
裴宁这会儿已经到家,一家人跪拜好一阵繁文缛节过后,裴家也终于消停了,裴宁便和母亲手拉着手说悄悄话,母女俩都流着眼泪。
她没有说许清清的事儿,只单说自己在宫里过得压抑难受,所以回来瞧瞧母亲。
裴母心疼女儿,女儿成了皇后,做母亲的自然开心,只是女儿若过的不开心,她也会跟着难受。
“过日子总会压抑的,何况他是皇帝,你得忍着捧着,如今后宫空荡,你干脆为他选秀,多带些美人回宫,只等着将来珏儿继位,日子就舒坦了。”
裴宁不防母亲说的这么直白,心里直突突,朝四面八方开着的窗子看个不停。
裴母看女儿这胆战心惊的模样,眼泪又一串串落下。
“这些日子我们进宫参拜,看着你笑盈盈的,后宫也空荡,又有儿女傍身,还以为你过的好,谁曾想……”
裴
宁安慰母亲,“其实我过的还不错,只是得到的多了,想要的便多了,是我自己没想通。”
如果周瑾不曾直接回应,她或许早就心死,周瑾每次那种模模糊糊的态度,甚至后来将丹璧和那些女人送走,让她徒生了妄念。
“夫妻过日子,千万不能算计的太清楚。”裴母拍拍女儿的手,“你们是帝后,后宫前朝牵扯又多,你指望未出阁时的纯粹感情,那是妄想,阿宁,为了孩子……”
话音还未落,院子口便有嬷嬷在唤,“夫人,娘娘,皇上和太子还有公主都来了。”
裴宁一惊,怎么都来了?周瑾也来了?
裴母也有些惊讶,满脸狐疑,“你才到家没多久,皇上就来了,你们当真感情不好?”
裴宁没有说话,对周瑾这不清不楚、缠夹不清的态度实在感到厌烦,她受够了这种糊弄。
前院又是一阵跪拜礼节,皇帝亲临,这还是周瑾第一次到朝臣家中,即便这是皇后的娘家。
裴瑜捋着胡须,和周瑾招呼,“阿宁才回来,您就过来了,看来百姓传言并不虚假,帝后恩爱,江山之幸,老臣心中甚慰。”
周瑾丝毫不心虚,笑着请老丈人坐下,两人虚与委蛇好半晌。
裴家也是多年的世家,府邸经过多代人的修建扩张,自然是层台累榭,玉砌雕阑。
天色渐暗,府中因为皇帝的到来,檐下掌灯,荧红烛火下,景致优美,水木清华。
终于到了晚饭时候,周瑾看到裴宁出现了,依旧是往昔的温婉模样,眼睛能看出红肿,不过神情温和了不少。
他正想上前,却被周珏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