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长，绿农集团这点子事儿最后会以什么结果收尾？我真不清楚。现在省里面已经成立了专项工作组进驻绿农集团了，我估摸着结果也就这段时间会出来，可能绿农集团有一些方面的工作会涉及到刑事犯罪。”王成说完，其他三位都理解王成心里的想法。 主任同志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仔细的盯着老首长。 老首长咳了嗽，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沉思了一会，这才缓缓说：“涉及到什么犯罪就按什么样的程序去查办。我不喜欢姑息养奸，也不允许别人姑息养奸。我大侄儿靠着我的影响力已经获得了很多他人生中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的东西，他不好好的利用其去做好事，反而搞歪门邪道。那老百姓不允许，我也不允许，他也该为他的做法而负责任了，别说他只是我的侄子，就算是我的儿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需要因为我而去怎么样。” 老首长直接点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哪里会不晓得王成的想法呢？他明白王成担心万一绿农集团查出了犯罪事实，那么到时候可能会下不来台，所以他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首长，有您的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我估计绿农集团涉嫌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现在省里面已经对绿农进驻工作组了，如果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给您汇报。” 王成又一次确认老首长的意思，老首长再一次微笑着回答：“你们放心去办，如果觉得我可能会成为案件侦办的阻力，那你们就把案件查办的结果送呈一份到我这儿。我来亲自批示。我明白，如果不这样做？很多人看我不说话，便会觉得我就是想用沉默来包庇我的侄子，所以索性让我来亲自批示，我亲自批示你们查办我侄子，这样的话，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王成郑重其事点点头，他能够明白，这是一位老领导、老同志的真实情感。 这会儿他心里对老首长的崇敬油然而生、愈发浓重。 有了自己的答案之后，王成便想着要离开了。他看了一眼主任同志，主任同志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笑着嘘寒问暖了一番后，便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老首长，现在道南省在查绿农，那安昌市需要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技巧。第一个，从理论上给了王成所有行动的正当性和合法性；第二个又在情感上拉拢了老首长。 老首长什么大风大浪见没见过？当然明白主任同志问这个问题的深层意思，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说：“我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安昌市委市政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管有多重！如果你们不敢办就交给我来办，我来亲自批示。我的话已经够明确了吧？整个社会，有很多有关系的人，但是不能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怎么怎么样吧？那还有救吗？那还公平吗？” 主任同志，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后便说：“老首长，是我狭隘了，有您这些话，我们小王同志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了，确实，前段时间我们也听到很多不好的传言…包括，绿农跑到安昌市政府大闹了一番，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 从老首长家里出来后，几人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上车离开了。 在车上，主任同志说：“小成，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我们和老首长虽然是老乡，但我们俩的境界差着老鼻子远呢，我们要好好向老首长学习。我建议这件事，你们也派员去查办吧，我估摸着省里会遇到阻力的，你们要派员跟上。有了结果你再交给我，我交给老师过目，只要他点头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王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回到主任同志家里，王成坐在椅子上听主任同志训示。 “绿农的窟窿估摸着是他目前债务违约资金的20倍到50倍左右。我找人去做了估算，所以郑重提醒你，这绝对是个无底洞，但这个无底洞有多大？谁也不晓得！一般这种公司会涉及特别特别多的人，你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擒贼先擒王身边的人，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我建议你先把他周围的细枝末叶处理掉，最后处理农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成明白主任同志的意思，他不得不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农总处理这些东西，真的是手到擒来。 “道河航道的事，你要继续深入查下去，我会与中纪委有关领导联系沟通。这是百年大计的工程啊，这些人怎么敢去贪污这种钱？就像之前某省传出灾区重建资金100多个亿，竟然全被截留，这胆子该多大呀？这真的是犯罪啊。” 主任同志说的痛心疾首。 “小成，好好干，我一直很看好你。你在安昌呆个几年后，然后大概率就到地市去任书记，等你干出点成绩来之后，我会找机会向中组有关领导推荐，看看能不能把你放到哪个省份去搞个副省长？但打铁还需自身硬，工作上的事就得交给你自己了，只要你好好干到副省级，我会帮你协调关关系，把你推荐上去的。”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种话，肯定会觉得是领导画饼，但王成明白主任同志说出的这番话，绝对有含金量。 “谢谢首长，我会加油的，道河航道建设的相关案件调查工作，我们一定会加快进度推进。有了情况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汇报。” “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干万记住给我汇报完之后，你立马给省委省政府汇报一份，我们双管齐下。我有预感，每一次这种大型工程，总会牵出一些窝案、塌方式腐败案件出来。” 郗副主任今天格外安静，他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主任同志突然问：“小郗，你到新岗位要好好干，我们都很看好你。估摸着要不了几年，你就会到我这个位置。” 王成很想问郗副主任到底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