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吉泰喝了一顿大酒，王成心里有底了。 凌晨一点，王成刚回到房间，孙书记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 “小成，回来啦？” 王成并不惊讶，而孙书记此举，也是故意想让王成明白自己一直盯着他，这件事很重要。 说白了，到了这个级别，打明牌的机会多。 “书记，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都怀疑您给我装了什么电子设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 “把情况说一说。”孙书记回避了这个问题。 “吉书记说准备派人来调研，调研后再决定推荐我们安昌作为备选地点上会。” “好，吉书记这样说的话，问题就不大了，回来记你大功一件，今年的感动道南人物你是头一个。” “书记，那多不好，我也没做啥感动的事儿，这份荣誉您还是给叶浩市长吧？”王成打趣道，孙书记最喜欢看王成不正经的时候。 “叶浩？他？感动道南？我看他感动你了吧？” “他经常感动我。” … 回去的飞机上，省发改委副主任问王成：“我们这次付出的代价很大啊！您说省里孙书记怎么这次就这么豁的出去？这个条件简直了。” 王成微笑着摇摇头，他心里对这种问题感到厌恶，这不明摆着想“害”自己？谁不知道孙书记急于弄出成绩？还需要问？ 王成在飞机上思考着吉泰态度转变的原因：1、安昌给出的条件的确诱人；2、安昌具有可以入驻的条件；3、主任同志打了电话；4、对王成的投资。 回到市里，张海明已经从帝都回来了。 他很高兴。 “老弟，和你搭档是真的我的荣幸，这次在帝都，中组的领导找我谈话，一直表扬我们安昌敢为人先，现在安昌的活力爆棚，已经成为周围几个地市之中最有活力的城市了。你脑子就是好用。” 王成听到张海明的好消息，也很开心：“祝贺哥，真的发自内心祝贺你，你的前途大大的啊！” “什么前途不前途，我都这把年纪了，其他的也不奢求了，安安稳稳过日子吧。等退休了我就向中办申请回帝都养老了。” 看着张海明这憋不住笑的样子，王成装作很嫌弃地说：“哥，想笑就笑吧，没人说你，哈哈哈。” 正说着呢，湖西县的县委书记万拥军电话来了：“市长，我们和一位湖西乡贤聊了，他愿意回安昌投资，他是搞虚拟现实科技的，特别是听说这是您交代的政治任务后，决定在安昌建一个研发基地。” “好，如果你们能搞定这事儿，我给你们顶格积分，好。”王成连说了两个好字。 两天后，这位乡贤就带着团队来安昌了。王成昨天查了一下这家公司，是妥妥的上市公司，市值120多亿。 这万拥军确实是干得漂亮。 这位乡贤叫公孙渊，以前算是A股里的大牛级人物，赚了不少钱后，他自己搞起了基金公司；最后他孩子搞起了虚拟现实产业，他也就投了一些钱。产业越搞越大。 王成亲自到机场迎接，他们包的私人飞机过来的。 “公孙总，你是安昌的乡贤，我代表安昌市委市政府对您表示热烈欢迎，欢迎回家。” 但王成不知道的是，公孙总最近压力也大了，现基地浙省的各项优惠政策都到期了，加之浙省产业升级转移，他想要找一个新的基地，恰好万拥军“撞上来了”。 他一想：回安昌也是个好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头，王成带着他们到机场附近看了看。 “公孙总，我们这儿交通便利，产业基础好，比较适合你们投资。” “好，好，好。” 公孙总的态度让王成有些奇怪。 随后，公孙总给王成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太热情、态度好像有些恍惚。 在会议室聊优惠政策时，公孙总的助理说：“王市长，我们希望安昌作为公孙总的“娘家”，能够给出一些优惠政策，为此我们来之前整理了一份清单。” 王成看了眼，脸色大变：合着抢劫来了。 清单上写着：1、厂房租金和水电费全免；2、税收返点50%；3、初期基础设施，市里投一个亿给公司，公司拿着钱去建其他设施；4、安昌市委市政府分期注资十个亿给公司；5… 王成掏出手机，装作接电话出去了，他回到办公室，给浙省省城的市长打了个电话。 “胡市长，在忙吗？” “王市长，你能打电话来，着实让我意外，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说，希望胡市长帮忙个忙，XX公司的公孙渊您认识嘛？” “这个人我知道，他和我们的政策签订期已经过去了，丫闹着来续约，我们不同意，他就吵着要搬走，上次你们来我不是说省内产业升级转型嘛？他撞到枪口，我们就让他们尽快搬走了，太贪得无厌了，科技创新力没多少，全他妈骗补了，没追究他责任算好了！怎么了？到你们那抢劫了？” 胡市长说得很幽默。 “可不？我来说说他的条件…”王成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我靠，这人咋不去抢呢？这条件哪儿都不能答应啊？这不把人当傻子忽悠嘛？” 公孙总知道安昌在大招商，觉得王成和张海明肯定需要政绩，就想着多提点要求，反正还可以协商，多提点要求就算是给自己留点谈判余地嘛。 王成回到办公室，看到会议室一边的众人脸色大变。 他笑着说：“公孙总，你这条件实在太苛刻，我们就先不谈这些了，就当娘家人请公孙总一行吃个便饭吧？” 王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公孙总一下子懵逼了，彻底懵逼了。 会议室的其他人觉得纳闷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这才符合市长的性格。 吃饭时，王成提前离场了，市里领导干部也一一离场，就留下万拥军陪着他们一起吃饭。 他们吃完饭，万拥军用车把他们送机场了。 “这个王成还真的不一般，他可能打电话去浙省问了相关情况。”公孙总感慨地说。 他现在有点尴尬了。 再看他们自己制定的条件，顿时觉得蠢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