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整个人靠过来的何美凤,头皮更加发紧了,这俏寡~妇到底是咋回事?!平时她对水仙嫂子不是瞧不上眼吗,咋刚刚说的话,明里暗里都是跟秀梅姐过不去?
更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从上桌到现在,她好像……好像一直帮水仙嫂子说话……
“二牛,问你话呢?”何美凤笑得一脸媚意,长发微微甩动,两颊的桃腮分外明艳动人。
我被挑得一肚子的火愣是发不出来,如果这俏寡~妇还跟过去一样,动不动就对我吹眉毛瞪眼的,我早不稀罕搭理了。偏偏她难得一副好言好语的样子,我连个脸子都不能撂。
“嗯,我会一辈子记得嫂子的好。”我闷声表明了态度。甭管水仙嫂子咋看,我心里记她一辈子的好。她要是真明白,要是真接受不了,我会假装啥都没有发生,至少明面上老老实实找个娘们娶了过日子,剩下的……我望了眼对面的水仙嫂子,扒了两口白饭。
桌上重新变得安静,没人吱声,何美凤不知道咋想的,突然盈盈地笑出声:“二牛,你呀真是个死心眼,光说不动,水仙咋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你啥意思?”我强撑着镇定盯着何美凤的眼睛。心里慌慌的,虽然我也想让水仙嫂子知道那心思,可不是现在,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也不是这种办法……
我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偏偏何美凤笑眯眯的一个劲儿冲我装傻,“二牛,你小子真不知道我说的是啥意思?”
越说,这俏寡~妇越得意瞥了眼水仙嫂子。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语气有些冲地埋头继续装傻吃饭。
何美凤在后面紧揪着这茬儿不放,“哟,哟,还不好意思了,二牛你的脸好红啊!”
我头埋得更低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热烘烘的,咬着牙才没挪一下屁股。这俏寡~妇的脚丫子正好抵在我的两条腿中间,那疙瘩被它揉得舒爽,但也被她死死地钳在脚心里,再大的气也只能够往肚子里咽。
一碗饭好不容易马上要见底了,何美凤话茬子一转,风头立马转向了秀梅姐,“秀梅,别光吃葡萄呀,这一桌子的菜咋盯着那酸不拉唧的葡萄?”
“美凤嫂子,我喜欢吃葡萄。”
秀梅姐的声音有些怪,莫名的,我听得心底一阵荡漾,正好何美凤的指甲夹了我一下,那股荡漾轻飘的感觉瞬间膨胀开。
我下意识瞄了眼秀梅姐,她的手里正拿着一颗葡萄,圆溜溜的小葡萄色泽清雅,紫色深邃,握在水葱似的手里格外迷人。薄皮儿外沾了层水,缓缓地坠,凝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一点点地往下掉。
红唇的樱桃小嘴儿咬破了紫色小葡萄的那层皮,露出绿色晶莹的果仁……她吃得优雅,连小小的葡萄籽都吐得缓慢,充满了女人味儿……
“而且,这葡萄酸不酸只有吃到嘴里才知道,我很喜欢吃水仙嫂子种出来的葡萄。”秀梅姐幽幽地放下手里的葡萄籽,笑得一脸单纯。
她说这话跟看向何美凤的眼神,莫名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话里面藏着说不清的意思。
“是吗?那你可要趁现在有机会多吃点,要不然等将来回城了,再想吃都吃不到了。”何美凤说着,殷殷地给秀梅姐夹了颗葡萄。
语气平淡柔和,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耐人寻味。秀梅姐跟没事人一样,还是那副羞涩的小模样,娇羞得和水仙嫂子撒娇:“水仙姐,有空我能常来,让你教我怎么种葡萄吗?我家在城里也有院子。”
“能啊,欢迎你常来。”水仙嫂子笑着说道。
我已经听不下去这俩女人之间的一唱一答,说来说去,水仙嫂子从上桌就一个劲儿地撮合我跟秀梅姐,她不停地把我往外推,无论我藏着的那心思她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跨不过那道伦理道德的界限,所以她恪守着嫂子的本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呵呵,去他娘的狗屁嫂子……六年前,我压根儿没想到她会是我的嫂子……
我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酸涩,麻溜扒完了碗里最后两口剩饭,“我吃好了。”
刚要挪屁股站起来,我猛地发现何美凤的脚丫子还杵在那疙瘩上面。一会儿会儿的时间,捂得那里热乎乎的。我憋不住瞪了何美凤一眼,嘴还没张开,这俏寡~妇又抢先了一步。
“我也吃好了,水仙,能让二牛送我一趟吗?外面黑漆漆的,走夜路,我有点怕。”
我听得登的一愣,这俏寡~妇的一张嘴太他娘的能诌,明明在小诊所里说自己一点儿都不怕的,换了地儿,立马矫情起来。
水仙嫂子被吃得死死的,“成,二牛你先送美凤回去,我跟秀梅再说会儿话。”
既然嫂子已经应了,我没理由说声不,只能认命地从里屋拿出一个大矿灯,戴在脑门上送何美凤回家。娘的,怕这俏寡~妇再耍啥花招,我故意加快脚步在前面走。
“二牛,你慢点,你慢点,美凤嫂子走不快……”好不容易落开一两米的距离,何美凤扯着嗓子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的在后面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