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一巴掌轻松拍在赵信将军的肩头,说道:“谁说这件事了!”
“那叔父的意思是?”
赵广指了指地面,说道:“我说的是这个总督之位!”
赵信将军大惊,赵广死后,总督之位如何处理,已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会交出位置,也有人说他会把位置传给后代,就连赵信也是可能的继承人之一。
“叔父要把这个位置给我?我来不了!”
“没有!没有!”
赵广哈哈大笑,又说道:“谁说要给你了,这总督之位应该由朝廷授予,陛下委派,哪是可以私相授受的!”
他问道:“世人皆不知我,就连你也不懂我吗?别看有的人把总督之位看成了自家的位置,父传子,子传孙,他们将陛下置于何地!将朝廷的礼法至于何地!我虽不肖,但也不愿意做此等小人。”
赵信将军了解自家叔父,知他确实情真意切,没有口是心非。
“待我交出总督之位后,朝廷就会委派新的总督来幽州,那时我那两个儿子,还请你多多照拂!”
赵信将军道:“叔父放心,您那两个孩子就包在我身上了。”
“不不不!你不要大包大揽,这两个孩子都不成器,老大暗弱怯懦,这还好一点,总不会干坏事。可老二嚣张跋扈,他还不知道我要把总督之位交出去,若是他知道了,少不得要大闹一场。我死之后,他更要为难新任总督,不会老实配合的。”
赵信将军道:“我的年纪比他们大一些,我会悉心管束,不至于惹出太大的乱子。”
“我那二儿子,我知道他是大混球,谁的话他也不听,你不用管他。现在我只盼着朝廷派来的新任总督是一个好说话,心胸开阔的,这样还能让他活着。若是来了一个严厉狭隘的,他就活不了了。”
“你呢,也不要事事都管,避免惹火上身,你能坐到这个位置确实不容易,保护好你自己,你现在可是我们赵家传承家业最后的希望了!”
赵广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由于上了年纪,他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不明白,但总得意思就是让赵信将军照顾好自己,传承家业,不辱门楣。至于赵广亲生的两个儿子,能帮则帮,不能帮就要以赵家家业为重。
“这是私事,私事完了还有公事。”
赵信将军递给他一杯茶,赵广拿在手里,已经哆哆嗦嗦,茶水洒了一身,但最终还是喝了一大口。
“你来的时候,看见城边那一大堆粮食了吗?”
赵信将军道:“看见了,旁边的百姓都说这堆粮食一进城,粮价立刻下降了,他们都感恩戴德,称赞您呢!”
赵广摆手道:“幽州的粮价高涨不跌,实是我的罪过,百姓不骂我便好了,那还要感恩戴德呢?”
“幽州产粮太少,又要供给大军使用,粮价高也属正常,加上朝廷四面围堵,官道之上十里一卡,严禁粮食运输,这粮价很难降下来,叔父日夜为之操劳,得到百姓们的称赞也属应当。”
“咱们这位陛下……素有雄心壮志,他必定是要大有作为的,在史书上写下浓重一笔的君上,他现在便开始布局已是稍微晚了些,自然力度要加强,才能弥补时间上的损失。”
赵信将军惊讶道:“叔父的意思是,陛下要对天下总督动手了?”
“这是迟早的事!这些年总督分权过重,朝廷的的指令下达不下去,税赋征收不上来,全卡在总督这一层。若是能够整理总督乱政,重新理顺财政制度,这大乾王朝还有几百年的寿命可续!”
赵信将军自然敬佩自己的叔父对于政治变化的敏感,但他却有不同的想法。
“如今蛮族于虎视眈眈,南下侵略一日甚过一日,有外界逼迫,陛下不可能此时对总督下手,若是惹出内乱,让蛮族得逞获利,岂不是千古罪人?”
赵广冷笑道:“蛮族?不过是一群只知争勇斗狠的野蛮之辈而已。他们在战场上胜利千次万次也没有用处,没有圣人降世开导教化,终究不是人族的对手。”
或许这位叔父有什么秘闻或是内幕消息,赵信将军连忙请教。
赵广指着外面说道:“你觉不觉得去年与今年的冬天降雪太少?”
赵信将军哪能不知道,他就是为此事来的。
“冬天雪少,来年春天一定大旱,今年草原大旱已是定局,谁也更改不了,便是那蛮族大可汗再厉害,也拿天灾没有办法。”
“只是有一点,草原大旱,我幽州也无法独善其身,今年大旱也已露出苗头,朝廷严禁粮食输入幽州,最终坑害的还是幽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