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进了大帐,过了片刻时间,皮山将军这才跟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
秦炎将前线大营发生的事情一概和皮山将军说了,心情自然又郁闷下去。
皮山将军倒是哈哈一笑,劝慰道:“你那两个结拜兄弟当真爱护你,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不要多想了,既然回来了,就在奉宁军营住下。”
“可是……”
“怎么了?”
秦炎道:“蛮族大军旦夕便至,前线大营朝不保夕,已是危如累卵,我又如何能够安坐长风军堡,却看着同伴兄长在前线拼杀?”
皮山将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请来允许前线大营南撤的军令,保我人族十万将士平安!”
皮山将军只摇头,不发一言。
“我知道这很困难,所以要来求助将军您!狄化军营不曾有恩于将军,晚辈不敢多言,可还请将军念在十万将士的份上,再求一求那左仇,没准他……”
“不可能!”
皮山将军可谓讨厌极了左仇,他深知这种人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轻易改变决定,即便这个决定错误的离谱,甚至会危及他个人,这种人也不会轻易改变。
秦炎向上拔起的身体立刻颓废下来,他的嘴唇轻轻颤动,实在没有了办法。
皮山将军说道:“若是赵信在长风军堡,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可现在他人远在幽州,归期不定,整座长风军堡里,无一人能让左仇改变想法。”
“难不成我们就看着那十万人死在蛮族的屠刀之下?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难道因为一人一己之私,就要他们陪葬吗?”
“若是好好整备防御之事,没准可以……”
这句话,皮山将军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他本就常年驻守前线大营,对于那里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无论前线大营做出怎样的防备,都绝不可能挡住汹汹而下的蛮族大军。
秦炎站起身来,说道:“打扰将军了,既然将军不愿意去,我自己去便是!”说完,就要冲出大帐。
皮山将军见他已经丧失了理智,立刻怒吼道:“回来!”
只见他大手一挥,秦炎被迫转身,直接倒在了地上。
“糊涂!你现在去找左仇,还能活着从守备将军府里面出来?不过送死而已!若你真的出了意外,你那两个兄长难道不会因为分心而更加危险吗?”
秦炎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他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仿佛已经看见了悲惨的未来。
……………………………
守备将军府,左仇穿戴整齐,坐在大厅里,他满脸怒容,被人撞破了好事,自然高兴不起来,恨不得抬手杀了那人。
罪魁祸首便是冯慕,他大摇大摆地闯进后院,撞破了左仇的好事。
“将军神威盖世,学生钦佩之至啊!”
左仇寒声道:“你若有正经事与我说便罢了,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今日就不要想着用两条腿走出将军府!”
冯慕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掌控一切的模样,“学生哪敢无事滋扰将军?实在是有一等一的要紧事要呈报给将军。”
“什么事。”
“那个秦炎回来了?”
初时,左仇还记不得秦炎是谁,过了一瞬间,这才想起来。
“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回来就回来了。”
“他确实无关紧要,可他的两位兄长却是要紧人物啊。”
“你是说贺彪,还有王安卿?”
“正是。”
虽说如此,但左仇还是没有把狄化军营放在心上,不过一群弱小之人罢了,即便稍稍得势又能如何?只要他这个七星武者坐镇长风军堡一天,小小的狄化军营还翻不起浪花。
“有话快说。”
“将军曾经下令前线大营一步不退,可他怎么回来了?”
左仇没有耐心说道:“他不是军籍,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冯慕微微拱手,心上已有一条毒计:“他不是军籍,怎么可以自由出入长风军堡?若是民籍,可没有这个权利啊!”
左仇总觉得冯慕憋了一股坏心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将军,理应遵守长风军堡的一应规定与章程,将这个民籍之人驱逐出去!”
左仇伸出小手指,不屑道:“他不过是个这个,你何必为难他?任他在哪儿,又能奈你我如何?”
冯慕正色道:“将军不要粗心大意,须知狮子捕兔,也要竭尽全力,若是能够驱逐秦炎,一定可以乱了狄化军营的阵脚,不愁他们不死。他们一死,前线大营必乱,届时蛮族突破防线,而将军则坐镇长风军堡,据险而守,保卫长安,正可谓挽狂澜于既倒,扶……”
“好了!”不等冯慕说完,左仇便把他打断。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一堆废话!”
冯慕当然不敢与左仇正面冲突,只好低头弯腰,一句话不敢反驳。
“我问你,你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利用我泄你的私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