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于是在上午到了张立之的办公室,他私下问张立之,为什么又不愿意做房子生意了。
张立之为难地说:“我觉得吧,人家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八路进城之后,说不定什么都管制起来了。房子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那个东西要出手,正经需要很长时间呢!咱们能不能等到人家八路让咱们把房子全都出手再抓咱们,那可是不一定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冒这个险。最保险的办法,还是赶快走。
再说,现在有孙逸贤这么个魔王跟咱们搅在一起,人家八路进了城,非把咱们当特务抓起来不可。咱们本身就是这么个身份,跟他搅在一起,说也说不清楚了。
再说了,就算咱们能弄到钱,孙逸贤那个贪婪无耻的东西,能让咱们把钱留下吗?咱们那是他的对手。我看,老弟你也一样,还是赶快放手,千万别提房子的事情了。”
沈擒龙心想,这个余笑凡,果然抓住了我这个计划的弱点。不过,她说得也对,有这个孙逸贤在这儿,什么计划都别想成功。沈擒龙忽然想到,如果顺水推舟,也和张立之他们一起把孙逸贤击杀出局的话,自己的事情大概成功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
于是沈擒龙笑着说:“是啊,说得也对,别的不说,咱们先把这个孙逸贤弄走才是正理。那房子的事情先放一放,反正咱们有了计划,如果解放军进了城,事情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吓人,咱们再买房子也不晚。”
张立之点头。
沈擒龙又说:“既然那个余笑凡背景那么深,干嘛不让她想办法把那个孙逸贤弄走?”
张立之恍然大悟,对啊,原来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样又过了一天,沈擒龙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刘亚楼向总指挥部报告的限期,心里更加焦躁。
但是,这时是急不来的,他需要余笑凡那边有足够的活动时间,把孙逸贤弄走。
而这时孙逸贤再来到张立之家,却听到张立之对他说,收购房子的计划取消了,他也不禁大吃一惊。孙逸贤本来对沈擒龙提出的计划充满期待,也准备跟着狠狠捞一票的,这一下,上千两的黄金都飞了,这让他真是不甘心。
随后,市里几个官员都给孙逸贤打电话,要他不要到张立之家去。虽然孙逸贤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孙逸贤有一种被人耍的感觉。但这种事情他是不能声张的,孙逸贤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把季广元找来,让他给参谋一下。
这次孙逸贤加了小心,他找到季广元藏身的小旅馆,把季广元叫到外面。两个人在小酒馆儿叫了酒菜,边喝边聊。
季广元情知孙逸贤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问道:“怎么了,大哥,又有什么愁事儿了?”
孙逸贤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最后,孙逸贤问道:“老季,你给我分析分析,这里边有什么毛病没有啊?开始时候不是说得挺好的,怎么这么发财的事情,又不干了呢?”
季广元想了一下,冷笑道:“大哥,要是这么说,那你还真可能让人家耍了。要是真的是这个事儿前面已经三起三落过,那你是犯了小人哪!”
“嗯?怎么说?”
“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放着那么发财的生意不做?那是有人在背后说什么了。”
孙逸贤连连点头。
季广元又问:“大哥,这生意这么发财,咱们哥们儿干嘛不自己做?”
孙逸贤一瞪眼:“你有本钱吗?”
季广元叹了一口气。
孙逸贤说:“再说了,姓陈的说得对,他有本钱,张立之能弄到房子的建筑图,还能假装说修理房子,先把房子的钥匙弄到手。到时那些军官一跑,就算咱们没买到房子,也能把房子弄到手里。那些人回不来了,咱们占着房子,把房子一卖,钱不照样进兜儿?”
季广元连连点头:“这个姓陈的高哇!”
孙逸贤深深点头:“姓陈的岁数不大,可是脑子真是灵。可是呢,就是说,这个生意没他们两个不行。”
季广元想了一下:“那,这个在后面说你坏话的人,就不是姓陈的,是另外的人喽?”
孙逸贤沉思着说:“那,是那个姓余的小娘们儿?可是,那个小娘们儿,咱们哥们儿可惹不起呀!要不然,就那个小娘们儿,长得那个标致,我早就下手了!”
季广元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这个小娘们儿这么厉害,干嘛还老躲着你?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我去替你探探她的底怎么样?”
孙逸贤点点头:“行,兄弟,要是真的能弄到钱,我算你一份儿。既然这个事儿让老子知道了,想把老子踢出去,门儿都没有!”
等到身上的酒气散得差不多之后,季广元来到了孙逸贤告诉他的余笑凡的家。从外面一看,季广元就骂了一句:“这个小娘们儿,真他妈的阔啊!”
马可波罗路原来是意大利的租界,当然房子也全都是意大利的风格了,都是很特别的外国建筑。高大的楼宇,无不显示出一种气势压人的富贵与尊荣。在这些地方住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季广元不慌不忙,上前摁响门铃。大门打开,一个一头白发,微微有些驼背,穿着丝绸衣裤的佣人打开了门。
季广元笑着说:“大爷,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老头儿说:“小姐不在家,家里不会客。”
季广元举起一个纸卷说:“你看见这个了吗?你知道现在你应该如何选择吗?”
老头儿一愣:“我如何选择?我怎么了?”
“解放军就要进城,你们这些官僚家里的人,都要逮捕法办。你没看见解放军的布告吗?”
老头儿叫起屈来:“我一个当佣人的,干嘛要抓我呀?”
季广元说:“大爷,让我进去,我得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老头儿吓坏了,赶快把季广元接进自己的小屋子。
季广元拿出的是地下党向国民党军政要害机关和头面人物寄发的警告信,信的内容措词严厉,警告不准国民党的军警人员搞破坏,要立功赎罪。
老头儿听季广元大致念了一段最凶的,吓得哆嗦。
季广元说:“从现在起,你要把你们小姐的一举一动向我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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