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和李骥用后背支撑起身体,用胳膊肘活动,又分别向两边挪动了几下,躲开了子弹,沈擒龙这才问道:“里边怎么个意思?”
李骥说:“还真他妈有点地道战的意思,里边有个拐弯,有个土墙,土匪就在那后面打机枪呢!”
沈擒龙问道:“点子在吗?”
李骥说:“好象不是。”
沈擒龙说:“那小子没个骨气,早就溜了。他不在,少罗嗦。”
李骥点点头,把身上的手榴弹都摘了下来,旁边递过来一根绳子,李骥扭头一看,原来是刘少山,李骥笑了一声:“还是你小子机灵。”说着,把手榴弹绑到一起。
然后李骥把手榴弹的弦全部拉开,然后朝通道里边一扔。片刻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响,这次可不是刚才那种小响动了,这一下整个地下室都震动了一下。
沈擒龙说:“我的妈,别震塌了。”
其实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地下室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这种有百年老树大量树根加固的地下室,耐冲击力不比水泥的房子差。
但是,从通道里边喷出来的烟尘可比上次猛多了,这一下,通道里边简直跟刮龙卷风一样,一股狂风又劲又急,从小小的通道里边就撞出来,沈擒龙和李骥真正弄得灰头土脸。
但是两个人不敢大意,还是举着枪一动不动,就等着再从里边打出机枪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等着,又过了半天,通道里边还是死一样寂静,李骥松了一口气。
他又悄悄地把一只眼睛伸过去,飞快地朝通道里边看了一眼。这一看,通道里边还是烟尘滚滚,不过勉强能看到一点东西。
刚才那个当射击掩体用的土墙已经没有了,能炸断坦克履带的集束手榴弹不是土匪的小墙头能对抗得了的。
李骥松了一口气,正要跳起来钻进去,沈擒龙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沈擒龙说:“肖光,你进去。”
肖光吓了一跳,他虽然脑子来得快,但是胆子却不大,而且作战能力也不强。
沈擒龙骂道:“指导员腿有伤,他怎么进去?再说,你不进去谁进去?我本来是要给土匪个提醒,说咱们什么都没发现,要走了,你偏偏跑到土匪耳朵根儿这儿嚷嚷我们看见什么了。大伙都差点没命,都是你闹的,你不进去谁进去?”
肖光这才明白,人家沈擒龙早就发现了事情不对,所以是在演戏。李骥比沈擒龙脑子慢了一点,也发现了问题,可是人家李骥也没说。
偏偏就是他老拍领导马屁,偏偏还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把人家领导的戏给弄砸锅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举着冲锋枪钻进了地道。
肖光一路小心,也生怕有一个土匪跳出来给他一梭子。可是等到他过了那个土匪打机枪的拐角也没有看见有土匪。
当然了,那个打机枪的土匪是在那儿了,要是死土匪还算土匪的话。
肖光从他旁边爬过去,又朝旁边爬,他是东北的,没经历过冀中的地道战,对这种在狭窄的地道里的运行方式很不适应。
不过他最后还是到了地道的出口,朝那边一看,那边是向上去的,当然是到地面去了。肖光更加小心,生怕他一露头,人家在外面等着他,给他一砖头。
他过去是警察,抓赌什么的,遇到过这事。赌徒让警察追得没处跑了,就躲在墙角拍他一砖头。肖光对这个倒是很有经验。
可是,肖光从地道口露出枪口,朝外面试探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动静,他又等了一分钟,就猛地向外面一跳。等到他整个人都出来了,才发现这是树林边缘的一个地方,他是在一棵大树的后面。
肖光松了一口气,从地下出来,向四周看看。他还是很小心,但是确实没发现土匪。他松了一口气,端着枪从那边走回来,又来到大树这边。
这边有很多战士焦急地等待连长和指导员的消息。看到肖光回来了,就大声询问。肖光也不理他们,大声向里边报告,靠近洞口的战士马上把他的话报告给沈擒龙和李骥。
沈擒龙和李骥当然知道地道那边肯定是一个很近的出口,因为从格局上来看,这种地道跟冀中的地道战没法比。
李骥从大树里边出来,找到肖光问道:“地道那边有什么?看见人了没有?”
肖光连忙摇头:“什么都没看见,没有人,也没动静。”
李骥让他带路,又到他出来的地方看看,看到一些痕迹向远处伸展出去,证明土匪已经顺着地道跑了。
李骥和沈擒龙说了一声,马上带着战士向那边追赶。没一会,沈擒龙也从大树里边出来,把从地下室里边找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又过了一阵,沈擒龙带着人从后面追赶李骥,李骥他们是轻装,沈擒龙他们则带着全部的辎重,这个是不能含糊的。
这样直跑到天黑,李骥他们也没有发现有土匪,最后部队只好在树林边缘宿营。这时已经是10月底,东北的原始森林里边十分寒冷,到了这时,李骥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开始疼,因为开始下雪了。
幸好沈擒龙和李骥上次抄张玉堂的老窝的时候,从他那儿弄到了大量的日本军大衣,李骥上山之前,已经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件。
营长当时是跟着李骥他们一起行动的,营长也得了一件,也就没有再计较李骥和沈擒龙私设小金库的行为。
营长已经和李骥他们把关系处得很好,营长开始知道,以前沈擒龙和李骥就是给整个营弄给养的高手,全营的枪支和粮食就是他们弄到的。
营长的观念也开始变化,也受到李骥的蛊惑,开始盘算着让沈擒龙和李骥给全营弄点什么好东西来补充部队的物资缺乏。
这时沈擒龙他们都穿着日本军大衣,相对来说不是特别冷。
沈擒龙说:“真得到侦察科去,到了那儿,咱们往长春沈阳一钻,找个有暖气火炕的地方,你这腿就不遭罪了。”
李骥说:“就怕上面还是不重视侦察,侦察科编制不够,不招咱们过去。”
沈擒龙皱着眉头说:“不至于吧,听科长那个意思,大概已经同意了。”
两个人说了半夜的秘密,这才睡去。第二天早早起来,就带着所谓的他们的御林军朝来的方向走。
肖光上次捅了娄子,沈擒龙和李骥都不搭理他,他只好问刘少山:“咱们怎么又回去?”
刘少山说:“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是连长了?”
但是,沈擒龙和李骥行军从来不是正经八百的行军队形,他们两个总是要把队伍分散开,成野外分队搜索队形。
沈擒龙和李骥在小队侧面,正好和肖光平行,沈擒龙对肖光说:“你小子还有脸问,这半天受罪都是因为你小子嘴欠。”
肖光又挨了一顿呲,不敢说话。
沈擒龙说:“你朝前面大树底下看看,那个人是谁?”
肖光一看,大叫起来:“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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