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正因为非常了解李骥,所以才觉得他办事不保险。
他正要说话,那个送李骥去的司机笑着说道:“老李真是好功夫,一脚就把他踢飞起来了。我们两个把他们都送社会部去了,就算是特务社会部的人也把他们看起来了,不能走漏消息。”
沈擒龙看着李骥,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家一看沈擒龙这是生气了,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都不敢说话了。
沈擒龙指着李骥,痛心疾首地说:“奸臣误国呀!”
大家更是害怕,奸臣这个指控,是不是太强烈了一些?李骥只能算是考虑不周吧?
李骥可不吃他这套,立刻喝道:“我怎么误国了?”
沈擒龙迭指痛骂:“当初要不是你们这些奸臣拦着我,我现在也是抗大来的了,我也能当首长。你们知道抗大的校长是谁吗?”
这些战士还真不知道,他们连抗大是干嘛的都有点不知道。
沈擒龙生气地说:“抗大的校长,就是咱们林总!要是我也是抗大来的了,我还用现在在跟你们这些笨蛋说话!”
这时有一件事,八纵司令员被任命为黄永胜,他早在中央苏区林彪当红一军团长时,黄永胜就在林彪手下任团长了。
八纵、九纵从冀热辽军区调归东北军区后,统受东北民主联军第二前线指挥所(相当于后来的兵团)指挥。“二指”司令员程子华对黄永胜的作风问题很有意见,曾三次找林彪提出换将。
但前两次林彪却予以回绝:“辽西三战三捷,永胜同志兵不过两万五,半月歼敌一万六,功劳不小。”
程子华说:“他是击鼓冲锋,鸣金玩女人。说到底咱们还是共产党的军队呀,这个样子下去怎么能行?”
林彪倒显得很有耐心,慢声慢气地向程子华大谈起了刘邦御将、韩信御兵之道,最后起身送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这样吧。”
这说明,这时林彪对于安插自己的亲信是相当重视的。只是,要是他知道黄永胜后来玩的女人叫叶群,不知道他怎么想?
这就是人生啊!
而这时沈擒龙就说:“一个特务都能当县政府的科长,我怎么也能当个民主联军的参谋长吧?”
战士们心想,这个牛吹得有点大。
李骥骂道:“你还有脸说,你不就是让赵介夫吓得不能上学去了吗?你当我不知道?”
这些干部战士更加惊讶,老沈怕赵介夫?
沈擒龙说:“胡说!我怕他干什么!我怕的是别人!我现在就把他抓起来让你看看!”
说着,他气呼呼地跑了。
这些干部战士都吓傻了,急忙从后面追赶,李骥一把拉住他们:“少管他,他是又抽风了!不知道又冒什么坏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些人急忙打听,李骥于是说:“当时本来要让他上抗大念书,他不爱去,现在就怪到我头上,你别看他是个识文断字的念书人,其实那个人懒着呢!”
“是吗?老沈看着挺好个人。”
“他好个屁!今天晚上你们就看着,那个赵介夫,得让他整死!”
果然,没一会,沈擒龙美滋滋地从司令员的屋子出来了,然后就戴上眼镜,找赵介夫去了。
――――
沈擒龙来到赵介夫这边,赵介夫正在和一帮干部开会,也是在忙活。沈擒龙看到他们工作布置得热火朝天的,赶快掏出笔的小本子来记。
可是,他的破自来水笔写了几下,就没水了,他连甩了几下,就是不能用,只好把这支破笔放起来,掏出一支金笔来写字。
正在给干部们做报告的赵介夫一看沈擒龙的笔,不禁一惊。他赶快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接着给干部训话。很快,他把这些人打发走了,然后来到沈擒龙旁边。
沈擒龙看看他,傻笑了一下,接着写字。
赵介夫问道:“你这是金笔吧?真好看哪!你怎么有金笔呢?”
沈擒龙说:“这是我表哥送给我的。他是东总的机要处长,这支笔还是林总送给他的呢!”
赵介夫的脑袋里边立刻“咕咚”一声,没看出来,这个二虎吧唧的书呆子,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他立刻堆起笑脸,问道:“你表哥这么大权力,你怎么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了呢?怎么也应当到哈尔滨那样重要的地方工作呀!”
“我表哥说了,冬季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10纵就要立功,就要成为打进长春的第一支部队。我要是写出10纵进长春的文章,不得在整个东北都有名啊?我上这儿来采访土改,其实就是等着他们过几天进长春。”
赵介夫的心立刻停跳了几拍,我地妈妈,没想到我居然会弄到这样重要的情报!看来这次我真是福星高照,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好事一个接一个呀!
先是就想着混进土八路的乡下政府,伪装一下进步,没想到就遇到了一个傻子,弄到了一份空白的介绍信,这就到了10纵司令部的驻地。
没想到那个乡巴佬什么都不懂,居然让我当了县政府的科长。现在,这个傻子又直接把整个八路的作战计划告诉我了!
赵介夫强抑住心里的激动,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长春可不好打呀,10纵怎么就能进去呢?”
“这不简单了?东总的计划是让其他部队装作要打四平,等到长春的国民党兵全都到了四平,就让10纵突然攻击空虚的长春。过几天,10纵就偷偷出发,到长春旁边埋伏,就等着国民党兵走了。”
赵介夫大吃一惊,原来他得到的情报可是说要打四平啊!
这次他可得把情报弄准了,于是他问:“那,10纵什么时候出发,到什么地方埋伏呢?”
“大概是后天走吧!先去一个团,阻击从吉林回来的国民党兵,大部队悄悄去长春。”
赵介夫从来没有弄到过这么准确的情报,这是他特务生涯中的顶峰。
以后他就是国特史上的情报专家了,以前那种站在八路营房门口抻着脖子查人家有几支大枪的日子简直不好意思再跟人家提。
赵介夫又假装跟沈擒龙谈了一阵民主联军进长春之后的胜利场面,就装出疲乏的样子,准备睡觉。
沈擒龙一看他要睡了,赶快告辞。
赵介夫等到沈擒龙走了,就突然一跃而起,急忙来到桌子边上,拿出一个准备好的小纸条,开始写情报。
很快,他写完纸条,出了屋子。赵介夫在黑暗中侧耳细听,没有听到院子里边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飞快地顺着墙根溜到门口,出了大院。
他在黑暗的街道上飞快地走着,很快来到一个偏僻街道上的小杂货店门外。
他轻轻敲敲窗子,按照两长两短的节奏敲打一遍,这是紧急情况的信号,然后赵介夫把纸条塞进门缝,悄悄回去。
在黑暗中等着的沈擒龙和李骥于是在黑暗中监视着那所房子,直到早晨,那所房子也没有什么动静。
早晨起来之后,杂货店老板照常起来营业,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乡巴佬模样。他整天没有离开杂货店,也没有什么人来和他接触。
在所有人以为会有交通员来找这个特务,会暴露整个特务的联络网的时候,特务却异常安静。
其实,情报早已传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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