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跟他也没有什么仇恨,现在大家是生意伙伴,越谈越热乎,当然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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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沈擒龙和李骥回到住处,一晚上睡安稳觉,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们才来到袁有民的住处。
袁有民才出了大街,正要叫车,忽然看到路边大树下面两个不认识的人正在对他招手,他有些紧张,朝四周看看,看看不远处就有一些人在家门前忙碌,觉得不会出事,这才过来。
到了跟前,那个看着上年纪的人说:“怎么样,听了我的话,你们温长官没枪毙你吧?”
袁有民立刻听出,原来这是沈擒龙。另外那个人不用问,肯定是李骥。
他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沈长官,你们怎么总这么神出鬼没的,自己人别吓唬自己人呢!”
沈擒龙说:“你们特别组现在是如雷贯耳了,来找你们也要避嫌哪!”
袁有民苦笑说:“什么如雷贯耳,简直是臭名远扬了。”
沈擒龙也有点惊讶:“怎么这么说呢?”
袁有民说:“温长官从沈阳回来,很不高兴哪!这次到沈阳报告,本来想要借机会撤离长春,没想到到沈阳开会期间,沈阳公密各单位,对咱们都是冷嘲热讽,有人甚至破口大骂。
温长官十分不解,私下打听,才知道沈阳方面盛传特别组的情报都是欺骗人的,已经害死了他们很多弟兄。温长官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又无从解释。
撤退一事也已经告吹。眼看困守孤城,末日将近,所有人都惊恐不安哪!”
沈擒龙和李骥都忍不住笑,温长官为什么没了信誉,成了过街老鼠,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沈擒龙故意装出完全不理解地说:“可是,听说你们特别组最近红得很,昨天的戒严不是你们要求的吗?出什么大事了?”
袁有民又有些得意地说:“这就要说咱们组新来的晏克信组长了。他可是从美国回来的人――”
沈擒龙和李骥耐着性子听他又替晏克信吹嘘半天,最后才问道:“那么说,他把林彪的文件偷来了?”
袁有民泄气地说:“听那个意思,偷是偷来了,可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他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就让人家一路追赶。
本以为进了特别组,已经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还有比他狠的,居然来了两个八路,就在特别组门口把他的文件箱子烧了,结果闹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沈擒龙和李骥忍着笑,说道:“不会吧,演戏呀,那么巧,就在门口等着他?不会是人家弄到了情报,又要吃独食,又没告诉你们这些外人吧?”
袁有民一听,也觉得存在这种可能。
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从蒋介石开始就排斥异己,分嫡系杂牌,下面的各级官员全都重用私人,是有名的五同,前面那个赵介夫就是组长从延安带来的人,这个又是什么老交情,人家真的会告诉他们实情吗?
袁有民喃喃地说:“可是,看晏克信的样子,真是吓得半死呢!这样演戏,也太过份了吧?”
“这就难说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怎么保护都不算过份吧!”
袁有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难免拈酸地说:“我大小也是组长啊!连一点情报都不告诉我,我这组长当得未免太没意思了吧!”
沈擒龙和李骥戏谑地说:“哎哟,没想到你老兄现在也当官了!恭喜呀!”
袁有民不好意思地说:“唉,还不是托你二位老兄的福。对了,你们怎么来的,现在不是要打长春了?你们进来干什么?”
“就是因为要打长春哪,所以才赶快来把咱们的生意清理一下,要不然,人家进来了,又要讲纪律,还能让咱们做生意了吗?”
袁有民连连点头,他经常到解放军那边,对那边的纪律非常清楚,对沈擒龙和李骥的行为也不怀疑了。
沈擒龙好心地劝说:“你也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别到时大炮一轰,什么都没了。得机会还是赶快走吧,别管什么沈阳的命令了,一个逃命,还磨磨唧唧的,实在不行,就自己走!”
袁有民又是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他连连作揖说:“谢谢二位老弟提醒!真的,现在这种局势,还等什么长官命令,简直就是等死!像郑司令长官这样,专门坐着飞机进来送死,简直是太傻了。”
沈擒龙点点头:“对了,回去赶快打听,他们不是弄到林彪的文件了,到底打不打长春,他们准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内情,人家保密呢!知道了底细,咱们的生意能少损失好多钱呢!”
袁有民又是醍醐灌顶一般,拚命点头。
沈擒龙于是说:“那就晚上见,我们还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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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沈擒龙和李骥就在袁有民家不远处等着,可是,等到天黑,袁有民始终没有回来。沈擒龙和李骥也不禁紧张起来,难道说,袁有民打听这件事,引起温襄国那个老特务怀疑了?
温襄国这种老牌特务,都是又狡诈又狠毒,他一旦怀疑了袁有民,说不定就会立刻下手,把他扣留起来。要是袁有民没有挺过刑讯,把沈擒龙和李骥招出来,事情就麻烦了。
但是,沈擒龙和李骥又不能不等着袁有民的消息,这是他们接近温襄国他们那个特别组的唯一机会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吉普车突然从远处开来,汽车在路口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人,向四周张望半天。
沈擒龙和李骥借着暗淡的路灯光,看到那个人是袁有民,但是他们又不敢出来,因为怕他们一出现,从吉普车里边又跳出几个特务,那就麻烦了。
袁有民也是急得要命,不停地看着手表。这时司机从车里边探出脑袋问道:“组长,温长官可是很着急呀,要不,就别等着你的朋友了吧,给他们留下口信吧!”
袁有民心想,这二位来无影,去无踪,我上哪儿给他们口信去!
但是,他也不敢太违背温襄国的命令,他于是说:“再等一会,也不会那么急,这撤退也不是想撤就能撤的,咱们还有那么多东西呢!”
沈擒龙和李骥一听,什么撤退?这些小子怎么要跑哇?
沈擒龙和李骥急忙从暗处过来,还做出一副急急赶路的样子,大声喊道:“老兄,幸好你没走!可赶上了!”
袁有民如释重负,埋怨说:“你们上哪儿去了!幸好我没走!”
他转身对司机说:“我马上就好!”
说着,他拉着沈擒龙和李骥到了路边,躲开那个司机,急忙说:“我回去问了,晏克信确实没有开过那个箱子,根本不知道箱子里边是什么。他还让八路把胳膊烧伤了,正在住院。
可是,我们组长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他干脆决定我们全组撤退,不在长春,回沈阳了。我这是来给你们二位送信,我们这就回组里收拾东西,这几天找到飞机就撤退。”
沈擒龙跺脚说:“你又把咱们的绝招报告人家了?你还能办事吗?上次人家骗你,给你个组长,到现在才拿到,这次不是又骗人?你就知道人家没看文件,不是要有别的计划?”
“保证没有!我试探组长的时候,我们两个说急了,他说我怕死,不肯为党国出力,我说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了解内情,想出力也没办法。
他就安抚我,说这次只有我和晏克信能办事,晏克信又住院了,组里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说不知道人家打不打长春,什么计划都做不了。
他也急得要命,说在等待撤退命令。我就说,实在不行,干脆分批撤离,我们是特别组,本来就是自己有权决定的单位。组长当时就决定,明天早晨就走。你看,这不是在催我了!”
沈擒龙还是担心晏克信很狡猾,他又试探说:“晏克信那么贪心,连暗杀林彪都想了,他会连到手的文件是什么都不看?”
袁有民说:“温长官把他回来的一切经过都告诉我了,他也不太信晏克信那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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