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根本不在乎:“少说得血丝呼啦的!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不过,这次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底细都让人家摸去了?”
沈擒龙说:“我就是想要查出真相来,这小子怎么知道咱们来了的?”
李骥夹了一口菜,然后拿起酒瓶来喝了一口,吧嗒了一下嘴说:“肯定家里这些小子又让人家奸细摸进去了。”
“那是一定,从我过来就让人家堵住,到现在喊着我的名字追,这不是一般地知道,这是相当详细的情报。”
“有了计划没有?”
“那当然有,我就是要抓住晏克信和参谋处的一个特务,从他们嘴里打听出消息来。逗了他们两天,已经知道了,这两个小子现在是他们这边的骨干。”
“这俩小子也不怎么样嘛!看看你哥哥我,第一次找,就逮住你了!那边是东塔,地势空旷,容易监视,你肯定不能去那边。我一听那边枪响,准知道你小子往这边跑。
这边不远是巡警总局,你小子准又跟人家玩这个心眼,让人家以为你不敢往这边跑,没错吧?你说我要是投降国民党,比这些小子强千万倍,准能到南京当大官了吧!”
“晏克信那小子也比别人强,都找到我两次了,人家都要整死他,你要是比他还强,就死得更快了。”
“是吗?”
“国民党多腐败你不是不知道,哪有咱哥们儿的容身之地。”
李骥点点头,又问:“怎么出去?还是走那个下水道哇?”
“什么下水道,是排水沟。”
“不就是臭水沟吗?我早就猜到你小子打这个鬼主意,要不然不能往这边跑。”
“你在外面又宰人了吧?不从这边走,你惊动了人,出去让人家堵到大街上怎么办?”
“没那么倒霉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偷偷出去吧!别把咱们这个风水宝地暴露了,还不知道能用多少次呢!”
其实沈擒龙和李骥才到沈阳,就开始找藏身的地方,以及遇到危险能够打巷战的地方。这个有排水沟通到城外的工厂,早就是他们看中的宝地。李骥其实直接来这儿就能找到沈擒龙。
李骥还要再喝一阵,沈擒龙觉得不能大意,晏克信不是一般人,已经费尽心机找到这附近来了,万一真的出了意外,让他发现了什么,就狼狈了。
所以他催促李骥赶快吃完,两个人把痕迹清理干净,然后从他们选好的撤退路线出去,用土匪的话,叫做流水了。
他们到了外面,从新开河出来,借着河岸的掩护,飞快地向铁路方向跑,然后找到了李骥的中吉普,上车扬长而去。
――――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叫刘正富的特务小头目忽然接到晏克信的电话,晏克信对他说,在东塔发现了那天晚上他们跟踪过的那个地下党。
刘正富本来和晏克信不是一个机关的,现在的关系越处越冰冷,简直有点冰火不同炉的感觉,晏克信给他打电话,这让他非常奇怪。
但是晏克信说,抓住老沈,破获全沈阳的地下组织,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抓住老沈,就是因为让其他的蠢货把事情搞砸了。
他们两个都是受过世界最先进的特工技术训练的,这次就由他们两个合作,别通知其他的蠢货参与,肯定能抓住老沈。
要是能够破获全沈阳的地下组织,那样的大功劳也足够向上司交代了,隐瞒不报的小错误上司也不会追究了。现在只有他见过那天晚上跟踪的人,晏克信全都要依靠他了。
刘正富一想,晏克信说的句句是真理,他也总觉得,其他的特务全都是蠢货,跟他这种戴笠的海军陆战队种子队员没法相比。现在连晏克信都要来求他了,足见他的能力。
于是刘正富彻底打消一切怀疑,马上向晏克信说的地方赶去。因为晏克信特意嘱咐他把那天晚上见过那天跟踪的人的几个特务都带着,刘正富觉得自己带的人不少,也不怕晏克信耍花样。
这时是6月初,东北的夏天很长,天黑得晚,这时虽然不能算是白天,但是光线足够看清街道上的人的脸,对于这些擅长行动的特务们来说,不算最危险的时候,刘正富也不怕。
所以刘正富带着人开车出了城,很快来到东塔。沈阳东塔是护国永光寺的附属建筑物,1645年(清顺治二年)竣工。
东塔建造形式为藏式喇嘛塔,塔高33米,由基座、塔身、相轮三部分组成。沈阳四塔和北京白塔都是佛教正宗的塔的样式,和中国国内常见的玲珑宝塔13层完全不同。
这种白塔上面是尖的,中间是一个鼓着大肚子的身子,下面是方形的底座,看着样子很怪异。
东塔是沈阳著名的游览区,这儿每天有很多游人,距离八路的侦察兵老沈逃脱的地方不远,说地下党要在这儿和老沈接头,刘正富并不怀疑。
到了东塔外面的路上,远远地可以看到一辆黑色小卧车停在路边。刘正富一眼就认出了在汽车外面站着的晏克信。
晏克信穿着他爱穿的美军西服领短夹克上衣,天都这么黑了,他还戴着一个美军的蛤蟆镜。
蛤蟆镜是后来中国人对这种美国式墨镜的叫法,意思是戴着这种眼镜的人,脸型像个蛤蟆。
这种眼镜不是正圆形的,也不是方形的,只有美国人那种高鼻梁眼窝凹陷的脸型戴着才好看,中国人这种脸型戴着不合适。
但是人家晏克信是美国教官训练出来的,一身的美国派头,他就爱这口,别人也没办法。反正刘正富是从这套行头认出他来了,这就行了。
刘正富的车还没到晏克信身边,晏克信就用力对他挥手,然后钻进小汽车,他的车就在前面向前开去,刘正富他们只好在后面跟上。
他们直接向东,在当时地广人稀的时代,这就出了城区,越走就越荒凉了。又开了一阵,晏克信的车总算停下,晏克信从汽车上下来,朝刘正富他们走来。
刘正富也下了车,其他特务也跟着过来。刘正富不满地说:“晏组长,这都到哪儿了,八路会跑到城外来吗?”
他们这边说着,没注意,另外一个人从晏克信的车的另外一侧跑过来,到了他们身后。晏克信把眼镜往下摁摁,架到鼻梁上,举起手里的冲锋枪说:“八路当然来了,就在你身后。”
刘正富他们一惊,急忙回头,只见一个脸上有伤疤的大汉同样举着冲锋枪,站在他们身后。
晏克信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从旁边伸出手,迅速把他们的枪全都打掉了。
那边的大汉大声喝道:“我就是八路的侦察兵!不想死的都老实点!”
刘正富大怒,他扭头看着晏克信说:“晏组长,你敢勾结奸匪!”
大汉狂笑着说:“才明白呀!晚了!”
刘正富狂怒地问道:“晏克信,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找你打听点事,我想知道,你们处长家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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