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哈哈大笑。

沈擒龙接着说:“他老自己抖机灵，没找到线索，关我屁事啊！”

李骥连连点头。

旁边的翻译和参谋、警卫员，看着他们两个叽哩咕噜的，一个总皱着眉头，另外一个总乐得前仰后合，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怎么一个悲剧，一个喜剧，这是一个事儿吗？

沈擒龙和李骥慢条斯理地跟着公路到了那边的山下，阮上尉正在逼着小越猴拚命朝山上打。这种公路都是从险峻的山谷里边挤出一条小道，世界上本没有路，生往出挤，便有了路。

但是，两边的悬崖峭壁是少不了的，这地方不适合现代化，天生就适合游击战，那些山民不用学什么战术，只用站在两边的山头上朝小路上开枪就行了，这些有了现代化武器，从中国军校出来的越猴，生拿人家没辙。

尽管阮上尉手下有100多人，火力密集，打得热闹，但是他们距离人家山坡上的山民有几百米，对面就是直上直下的峭壁，根本上不去，他们是干着急，没办法。

又打了一阵，那些山民一看没便宜可占，也就自己走了。阮上尉他们听着人家那边没有枪声了，不死心，又打了半天，没人回答，他们才明白，这次又臭了。

阮上尉气得发疯，大喊大叫，对着身边的小越猴拳打脚踢。

沈擒龙一看，人家内部处理矛盾，咱们别过去。他和李骥在远处站着。

阮上尉折腾半天，累得要命，但是心火还没下去，他看到沈擒龙和李骥，又冲过来喊道:“中国同志，现在你们也没办法了是吗？”

沈擒龙严肃地说:“确实没办法了。”

李骥皱着眉头说:“要是炮楼，叠罗汉许还行。这个挺高哇！”

阮上尉大怒:“这不是炮楼！这是现代化战争！”

沈擒龙做总结发言说:“嗯，我们的经验过时了，老啦！”

阮上尉觉得沈擒龙说得不错，狗屁中国顾问，原来就这水平！

但是这时他这个掌握现代化战争的指挥官也抓瞎了，根本没辙。就在阮上尉看着山头运气的时候，跟着沈擒龙来的总司令部的参谋实在看不过意了。

参谋说:“总司令说过，还是要听中国顾问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阮上尉一愣，以他的身份，别说是现在的小上尉，就是没撤职，他也没资格跟总司令部的军官的瑟。

他是没看得起中国顾问，但是总司令部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他还没狂到认为总司令部的人全都脑袋让中国人带傻了，是我取而代之的时候了。

在自己的长官面前，他还是老实的。

他琢磨半天，只好压住火气，小声问道:“首长，那么，真的没有办法了？”

沈擒龙皱着眉头说:“不是说了，实在不行了，才用那个办法吗？你看看，你不用那个办法，你过来了，有用吗？”

阮上尉一阵绝望，又是我自己不对？我又弄丢线索了？

沈擒龙看看天，慢腾腾地说:“又这时候了，法国飞机是不能来了，还是回去吧！你的意思呢？”

阮上尉是有心不回去，但是在这儿蹦达也没什么用处，再说，才说要听中国顾问的，他又反对，这不是给中国顾问找理由打他的小报告。

最后，这100人垂头丧气地回来，进了军营，沈擒龙和李骥他们照常休息。

师长也在盯着这事儿，整个公路都成了法国的垃圾场地，成天往下扔这东西，开始时候只是炸靠近前线的地方，现在轰炸逐渐向后面延伸，慢慢都要到总司令部所在的小村子了。

总司令每天打电话过来骂他，他也是急得火上房。他就等着阮上尉赶快跟着中国顾问找到法国伞兵的指挥部，赶快停止轰炸，让部队能进入阵地。

可是，这一看，怎么一下子来了100多人，全都耷拉着脑袋呀？仔细一看，这不是阮上尉他们吗？他们不是到山里去了吗？怎么回来了呢？

师长把阮上尉叫过去一问详细经过，忍不住又是一阵破口大骂。阮上尉只好耷拉着脑袋，挺着让师长骂。

师长骂到最后，也累得不行了，师长只好说:“不是让你跟着中国顾问去学战术吗？人家干什么你就跟着干吧！你就让中国顾问找到法国伞兵不就行了！你总自己跑什么？

我告诉你，明天你就是能自己找到法国伞兵也不行，你只许老老实实跟着中国顾问，要是你再敢回军营来，我就枪毙了你！别以为你是我的爱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正考虑换一个人！”

阮上尉吓得全身冷汗，对于所有的责骂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才真正触动了他。

这样，到了第二天早晨，李骥一出门，阮上尉就一步窜进来，点头哈腰地对沈擒龙说:“首长，我是来做检讨的，昨天我太过份了，我实在是不应该自作主张，不听首长的命令。

我保证今天绝对不擅自行动了！请首长看我的行动！”

沈擒龙没听懂似的点点头，十分迟钝地看着他。

阮上尉一看，赶快又整了半天没用的，又过了半天，翻译洗漱完毕，到了这个小屋，向沈擒龙敬礼。

沈擒龙说:“你来得太好了，他说了半天了，你赶快问问，有什么情报？”

阮上尉差点没哭了，我白表忠心了？

整个早晨阮上尉都跟着沈擒龙和李骥，这次态度好得不得了，绕着沈擒龙和李骥转，主要是绕着沈擒龙转，李骥可以被忽略不计。李骥被烦得不行，简直要疯了。

最后，李骥说:“你他妈有这功夫去观察飞机好不好，别净整没用的！都让你搅和一天了，根本就没看见飞机，还要再折腾一天哪？”

阮上尉一想，也对，这次要是再看不见飞机，这不又是我的责任？他赶快带着人到山上去，然后让一个班的越猴护送沈擒龙和李骥到埋伏地点。

沈擒龙和李骥慢条斯理地过去，又在树林里边坐下。

阮上尉这时已经在树林里边蹲着，腿都酸了。看到沈擒龙和李骥过来，他苦笑着说:“侦察真是力气活儿啊！”

沈擒龙说:“是啊，不是说了，有时候得观察几个月、一年才能弄到情报呢！”

阮上尉咧了嘴，还要等一年！那我们这些公路不是给炸成烂桃儿了！

李骥没好气地说:“不是告诉你了，这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用的办法！要不是你们这些小子不打法国伞兵指挥部，能又让法国飞机炸好几天吗？

要不是你们上山瞎折腾，把人家吓跑了，现在能没处找去吗？你他妈还不耐烦了。我们在山里饿了3天，用命换的情报，你他妈说扔就扔了，我他妈还没说话呢！”

阮上尉这时是真心后悔，这时也忘了什么中国人的威胁了，是真心觉得自己瞎折腾，把好好的机会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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