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吉拉德他们在高处清楚地看到，那些山民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包围，无数人群和枪口朝着他们扑上来。

比吉拉德他们看着那些山民对着人群开枪，激烈地抵抗。可是，眼看着那些人群稍微出现了一点儿停顿，人流中间出现了一个小缺口，但是那些缺口立刻就消失了。

那些山民拚命射击，打倒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就在他们打光弹夹，要换子弹的时候，无数人民的巨手伸过去，把他们打翻在地。

比吉拉德他们这些法国伞兵看着那些山民像是被非洲行军蚁包围的猎豹一样，开始还凶猛地反抗，还能撕打，但是转眼就给一片黑色的流体包围，淹没，再过片刻，就只能看到一堆白骨了。

比吉拉德他们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想到自己将来就是这么个下场，不禁也吓得全身冰冷，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法国人从进越南到今天，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过去他们对付越南人，真的像是对待猴子一样，随意屠宰，对待这些越猴妇女，简直不当人，只是当作一个奴隶、一个器官来使用，每天都要在玩弄之后弄死几个。

没想到，今天这些越猴妇女爆发了这样恐怖的力量，足够把他们所有的法国人撕得粉碎。

法国人完全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明白，只是几天功夫，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居然会有这样的天翻地覆的巨变。

连“神奇的伞兵”也不敢抖机灵了，几个人赶快收拾东西，急忙逃跑。

这时在奠边府阵地上，越猴已经开始进攻，为了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越猴还是使用优势兵力集中进攻，就是现在经常说的人海战术了。

可是，法军阵地上布置了大量的远程、近程武器，法军几乎把手头所有的炮兵精锐都投入到奠边府。除了重炮部队外，3个重迫击炮连则提供曲射火力以对付越盟的阵地。

每个战略据点上还部署有4挺四联装毫米重机枪。按照从抗美援朝战场上来的“联合国军”的说法，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它们有效地抵抗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人海攻势”。

不管当时是不是有效抵抗了，反正这时越猴们人山人海地冲向法军阵地的时候，这些重机枪、迫击炮、远程重炮，都不停地开火。

越猴们还没下到山谷里边，已经被射程达到几公里、十几公里的大炮和重机枪打倒了。眼看着越猴在火光和爆炸声中成片地倒下，法军十分得意。

这完全证明了纳瓦尔将军的制订的计划果然有效，这一次杀伤越猴就抵得上过去半年的战斗的总和。几个月打下来，越猴就死得差不多了。

不过，随着越猴没完没了地进攻，还有从什么地方打来的大炮，法军也觉得奇怪了，这越猴到底有多少人呢？怎么好象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计呢？

法军心里没底，于是又派出侦察兵来侦察越猴的动静。这次再派那些伞兵，伞兵就觉得不行了，说死不来，于是法军又派出了最精锐的突击队，黑虎突击队，到越猴后方侦察。

这支部队是用飞机从红河三角洲那边空运来的，既然这边已经是双方决战的战场，在那边没人的地方浪费这么精锐的侦察部队，就实在是没有指挥头脑了。

而黑虎突击队也觉得自己不含糊，别人不行的地方，只有他们才行，这种危险的地方，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地方。

于是，在一个夜晚，黑虎突击队悄悄从法军阵地出来，越过了越猴的战线，通过了越猴的阵地，向越猴后方摸来。

这一晚上，这些黑虎突击队渗透了5公里，袭击了两个越猴的指挥所，俘虏了好几个越猴下级军官，掌握了附近越猴的全部兵力和番号、武器配备情况。

不只是法军从此有了足够的准备能力，这次袭击，把越猴们也吓得不轻，原来不可一世的越猴指战员，纷纷要求撤退休整，先加强防御再说。

武元甲是想要速战速决的，现在所有的部队全都强烈要求撤退，他也急得无计可施。

眼看已经控制不住部队，他只好把情况转达给韦国清。韦国清觉得奇怪呀，前些时候不是说进攻顺利，已经占领外围阵地，靠近了山谷吗？怎么这就要全线撤退呢？

韦国清前面准备的计划里边，越猴崩溃的时候不是在现在啊，这也太超前了吧！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叫计划没有变化快，韦国清真蒙了。

韦国清急忙带着副团长到了越猴总部，询问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武元甲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韦国清觉得奇怪，法军全面反击了吗？他并不掌握越猴部队，不是每次作战会议都来参加，可是，按照他掌握的情况，他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啊！

武元甲很尴尬地解释说，法军突然开始反攻，除了一些步兵被全歼之外，一些炮兵阵地也被摧毁，法军的炮兵打得很准，基本已经把一些部队打残，所以那些部队认为没有能力再进攻，要求下来休整。

韦国清沉思起来，这就奇怪了，越猴在法军阵地前面布置了这么长时间，法军都没有打，现在突然就反击起来，而且打得还这么稳准狠，难道说，法军有了准确的情报？

说实在的，韦国清是实在信不着越猴的这个情报。他连越猴的战场判断也不相信，可是，他不能直接指挥部队，对于前线的情况一无所知，听武元甲给转述之后，事情都晚了几天了，太误事了！

韦国清只好说:“这样，先不要急于做决定，还是让我们顾问团的小沈和小李到前线侦察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武元甲觉得这个建议太对了，他立刻让上次跟着沈擒龙和李骥出去的那个翻译跟着沈擒龙和李骥到前线去，同时，给下面下命令，让他们配合沈擒龙和李骥的侦察工作。

沈擒龙和李骥这一阵在越猴后方的山洞里边呆得很悠闲，正在舒服的时候，又给派活儿，让他们跟越猴一起侦察，两个人都很泄气。

沈擒龙他们于是顺着公路向前走，这时公路上就比较安全，一时没有山民袭击了。上次山民上了公路之后，越猴又进行大规模搜山，向公路两边搜索了几公里。

没有了指挥，也没有人给补充给养，没有枪支弹药，也没有吃的的山民，很快给赶得销声匿迹。公路上安全了很多。

不过，走了一阵，法国飞机就飞来了，法国飞机也加强了空中侦察和轰炸。

沈擒龙和李骥也穿着越猴的军服，戴着软木帽子，帽子上面还有伪装网，用来插着树枝之类的东西，把自己伪装起来。

看到飞机来了，防空哨开枪警告，公路上的人立刻散进路边的树林，隐蔽起来。沈擒龙和李骥看着整个工作越来越熟练，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觉得这才有点正规军的样子。

当然，越猴越有战斗力，沈擒龙和李骥就越泄气。这和他们的愿望相差越来越远。

不过，沈擒龙和李骥也就更加奇怪，这法国人是怎么弄到情报的？他们不是不能上公路了吗？隐蔽得这么好，飞机不是看不见吗？

沈擒龙和李骥到了316师，先看看这边的战斗力情况，然后得帮他们到前面侦察一下。

师部在山腰的一个大溶洞里，像宫殿一样宽敞高大。师长在里边的一个小山洞里边，看到沈擒龙和李骥来了，特别热情地过来握手。

大家也算是熟人了，说话随便了一点儿，沈擒龙和李骥于是了解过去几天的情况，越猴师长这次也不装假，什么英勇进攻啊，让人家打回来啦，什么法军火力很猛啊，什么我们伤亡很大啊，都说了实话。

正说着，一个越猴小军官进来，向越猴师长敬礼，然后向沈擒龙和李骥敬礼。

越猴师长说:“沈同志，李同志，来见见阮中尉，你们已经熟悉了，就让他带着你们到他的阵地上看看。”

李骥一看，忍不住乐了:“哎哟，怎么成了阮中尉了？不是阮上尉吗？”

阮中尉满面羞惭，不敢说话。

越猴师长说:“他不服从你们的命令，没有找到法军的伞兵指挥部，我又降了他一级。这次他再敢不听你们的命令，我就直接枪毙了他。他太让我失望了。”

沈擒龙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很勇敢吗？走吧，到前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