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擒龙和李骥几次被人家审查、到秘密机关制订绝密计划,都是这个路子。通常的人完全没这个经验,只注意门窗,绝对想不到沈擒龙他们会从房顶出来。
沈擒龙二战时候在罗刹训练营、打印度时候沈擒龙和李骥被带到秘密机关,都是从房顶出来,把人家侦察个底儿掉。
这时沈擒龙他们还是老一套,先找到这个地方的核心,侦察人家的文件,然后找电话,给家里打电话。
这时丁美美也已经受到牵连,她尽管不和四野有直接关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沈擒龙是四野的人,当然丁美美可能知道沈擒龙参与反革命政变的事情了。
只是丁美美只是停职,没有隔离审查,更没有像沈擒龙他们这样,直接给关到秘密监狱里边。
这样,沈擒龙朝家里打电话,丁美美立刻就接了。沈擒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明自己现在还好,让丁美美放心。
丁美美当然没法放心,只是她连鬼子都见过了,心理素质比通常的走资派的夫人强得多。丁美美告诉沈擒龙,他的父母一听说林彪完了,当时就急了,现在都有点儿生病。丁美美也不敢告诉他们实情。
这时沈擒龙真的没辙了,只好让丁美美安慰父母,说自己认识台上的大人物,应当没事。
李骥他们3个也是分别给家里打电话,他们家里相对好得多,因为李骥他们的家属都不是什么官儿,最多是在单位有点儿受气,有人讨厌,说些难听的话,不过都没停职之类的。
李骥和肖光在人家办公室就吹牛,好象不是蹲监狱似的。沈擒龙听他们吹得过份,提醒他们,赶紧说完废话,回去恢复犯人身份。
两个人废话还真多,说了半天,终于放下电话,回到牢房。
这种关押、审查,和通常的法院不同,要达到什么目的、关押到什么时候,全都没个一定。除了开始时候有人审问几天之外,经常是个把月没人管,弄得4个犯人反而很无聊。
看着其他牢房不断有人进出,不是有人大骂看守,就是犯人惨叫,他们这边反而没人管,沈擒龙他们都觉得大概事情要过去。
没想到,这天沈擒龙突然被提审,审问的人把厚厚的一沓材料摔到桌子,怒不可遏地大骂沈擒龙。
沈擒龙一看风向不对,暗暗在心里盘算,观察对方的表情。
只听审问的人大骂:“沈擒龙,你太狡猾了,你居然敢蒙骗组织!你从1947年就和叶群搞到一起去了!你这个混蛋!”
沈擒龙大吃一惊!
这种事情,除了叶群,没人知道,其他四野的人不可能揭发啊!自己怎么暴露的!
李骥他们是肯定不会说,眼看就要过关了,他们3个没理由叛变啊!
看到沈擒龙吃惊的样子,审讯的人一阵痛快,终于把这个狡猾的阶级敌人打倒了!他把材料打开,接着念下去。他越念,沈擒龙越吃惊,但是,沈擒龙慢慢开始有了怀疑的目标。
沈擒龙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在说,对方要把沈擒龙逼到死胡同里边去,不断抛出重磅炸弹,以为能打垮沈擒龙。他就不明白,这对付一般的人、甚至是那些高官行,对付沈擒龙这样的审讯专家,这是找死。
这家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等于是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亮给沈擒龙看,沈擒龙知道了他的方向的侧重点,也立刻研究对策。
等到审问的人终于停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得意地看着沈擒龙的时候,沈擒龙翻着白眼问道:“你的屁股坐到哪边去了?这些反党言论能相信吗?这是谁说的,是叶群说的吗?”
“当然不是!叶群早就摔死到温都尔汗了!这是林彪的死党的揭发!他反戈一击,回到了革命队伍!”
“你确定他是回到了革命队伍?我接受运动小组张副组长的领导,侦察反革命集团,林彪的死党攻击我,倒是回到了革命队伍啦?你的屁股坐到哪边去了?你要注意自己的立场啊!”
审问的几个人相互一看,立刻又傻了眼。
沈擒龙说:“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是每天和敌人战斗的革命战友亲,能够相信,还是林彪的死党亲,能够相信,这可是革命的大是大非问题啊!
同志,在阶级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可万万大意不得呀!现在可是决定谁是真革命,谁是隐藏到阶级队伍当中的敌人的时候啊!”
审问的人都傻了。几个相互看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干脆就是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对待沈擒龙了。沈擒龙说的全都是机密,甚至干脆就是黑幕,碰上就是烫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恶心透了。
主审还是要垂死反扑,他问道:“我们已经调查过很多人,他们全都能够证明,你说的所谓侦察反党集团的事情根本不成立,你跟林彪一伙从一开始就打得火热!
有人能够证实,1947年你就给叶群送东西,一开始送的就是香水,后来送的是丝袜!你们的关系很不正常嘛!”
沈擒龙说:“什么叫一开始?我一开始根本就不同意到四野去,是在组织认为林彪有了自己的部队之后,为了监视他才派去的!不接近他们,怎么能够侦察他们的反党行为?
至于送香水,那是污蔑!那明明是反党集团骨干让我到敌占区买的,怎么是我送的!叶群的事情说明,一个人要堕落是多么容易。
从一开始的一瓶香水,到后来掠夺国家财富,变化是多么惊人啊!你们也要警惕啊!这是生动的反面教材啊!”
其实,沈擒龙这绝对是血口喷人了,开始时候,叶群哪懂得什么叫香水,还是沈擒龙这个城里人、喝过洋墨水的人一步步启蒙,把叶群带坏了。
后来立果说的,不要城市兵,不要干部子弟,确实是认识到这种危害了。城市兵太讨厌了。
沈擒龙又说:“后来他们篡夺党的国家权力的时候,我怎么没跟着当什么部长之类的?这不说明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人吗?”
这些人一听,沈擒龙的所有的行为全都能找到辙,尤其是沈擒龙他们确实跑到穷乡僻壤去了,没跟着捞到好处,确实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是林彪的死党,还没当官。
沈擒龙看到这些人都没那么凶狠了,于是问道:“我让你们找运动小组张副组长核查的我的任务的事情,你们去了没有?”
审问的人都看着主审,主审总觉得沈擒龙狡猾,始终没有把沈擒龙治得服服帖帖,所以总要找证据,把沈擒龙打成阴谋集团。其他人不敢跟他顶牛,沈擒龙说的找运动小组张副组长核查任务的事情就让他压下来了。
现在人家问了,其他人不替他背这个黑锅。
主审也觉得尴尬,他说:“工作太忙,还没有去问。”
沈擒龙点头说:“工作太忙,有时间听林彪的死党的,没时间听运动小组张副组长的。看来你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
好吧,等着运动小组张副组长来找你好了。到时我也把你包庇林彪死党的事情说一说。弄不好,到时轮到我审问你了。”
主审急了:“你胡说!我对党襟怀坦白!”
沈擒龙说:“坦白不坦白不重要,就看你审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重要事情也没审出来就知道了。你又了解了那么多的机密,大概把你弄到没人地方隔离一下的安排是跑不了了。”
几个人都傻了眼:“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