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兽犹斗（3）

李寻：“走吧！我们没有多少饮用水了，先找到水再做打算。”

众人沿着一条没有完全被沙子淹没的街道往城市中心走。面对淹没了一半的丹尼城，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李寻提议：“趁白天，我们去瞧瞧放鸽子求救的那家人。”

铁杆点头同意，走在前面带路，众人只能通过查看一个个路牌才不至于迷路。有的街道处于低洼位置，路牌已被掩埋，挖开一些沙，方能看到路标。众人转了几条街道，终于来到22号养鸽子的那家，大门已经被沙子掩盖了一小部分，众人刨开沙子进入房子。

李寻搜查每一个房间，排除危险，然后众人来到天台。一些鸽子在鸽舍里咕咕地叫，看见有人靠近，忽地飞起，盘旋在天台四周。

众人满怀期待回到丹尼城，却面对的是一片沙漠景象，顿时一颗心跌入谷底。李寻见大家意志消沉，连慧玲也有些萎靡，毕竟慧玲没有野外生存训练，也没有执行相关任务的经验。在恶劣环境下，人长期处于这种萎靡的精神状态，是很危险的，必须帮助大家调整此心态，李寻笑着说：“我想今晚的晚餐可以吃上鸽子肉了，大家投票吧！怎么吃法，是烤鸽子、还是煲汤、或者炒着吃。”

铁杆蔫蔫地说：“烤着吃吧！”

其他几人默认，慧玲不经意间咽口水。

李寻笑说：“听到烤鸽子流口水了。”

听见师兄的揶揄，慧玲害羞地笑说：“我只是口渴了。”

李寻嘿嘿笑说：“撒谎。”

这时，李寻肚子也咕噜咕噜响，

慧玲：“听听吧！就你嘴馋，连肚子都在叫了。”

铁杆咽口水最明显，所有人都听到，铁杆说：“想到吃的，流口水，非常正常的生理反应嘛！”

几人嘻嘻哈哈地互相调侃着，情绪逐渐高涨。李寻从包里拿出面包，撕成碎屑，撒在地上引诱鸽子来吃面包屑，果然几只鸽子扑过来争相抢食。

这段时间，风沙太大造成食物短缺，可怜饥饿的鸽子，一下就被李寻和铁杆抓了几只。

李寻对铁杆说：“你去找柴火，刘佳和慧玲你俩负责清洗鸽子，这样分工有没有问题？”

慧玲：“师兄，你做什么？”

李寻笑容满面地说：“我嘛！就负责烤鸽子，要想品尝绝佳烤鸽子味，必须由我来烤才行。”

慧玲不屑地说：“你就吹牛吧！”

李寻：“哎、哎、慧玲别不信，你在警校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听说过烧烤小王子吗？”

慧玲：“没有听说过，呵呵！”

李寻：“你真是孤陋寡闻，那今晚就展示一下我的手艺，我去找调料了。”说着一溜烟跑下楼，找烧烤调料去了。

慧玲和刘佳也提着鸽子去厨房清洗，大家都有活干，只有g被约束器捆着手，所以就他不用干活，可以偷懒。铁杆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各自忙去了，对g威胁道：”你就老老实实的蹲在这儿。”

g微笑着点点头。

铁杆准备下楼，突然转身对g踢了一脚，说：“你就不能规规矩矩蹲着吗？”

g被铁杆踢了一脚，实在无法理解怎样蹲才是规规矩矩地蹲，只好把头埋在膝盖，一声不吭地蹲着，铁杆见状满意地吹着口哨，去找柴火。

半晌，刘佳和慧玲把鸽子清洗干净，铁杆也找来许多柴火，搭起柴堆，生起火，等了许久未见李寻回来，

慧玲有些担心，说：“师兄去厨房拿调料，怎么还没回来呢！我去瞧瞧他 。”

李寻找调料首先去厨房，当他来到厨房，发现有辣椒酱、还有烧烤用的刷子，正惊喜东西还挺齐全的嘛！从眼角余光，发现厨房门口有人窥视着他，当他转过头去看，那人撒腿就跑，李寻毫不犹豫追出去，一路紧追不舍，追了好几条街道还是追丢了。

李寻嘀咕着，怎么自己没有追上这人，他并不是跑得太快，而是巷子多，那么这人对周围环境熟悉，所以自己才追丢。由此可推论此人应该是本地人，极有可能是房主。

李寻回来刚好走到二楼，就遇到慧玲来找他，慧玲说：“找点调料这么久？”

李寻答：“没有盐，我去隔壁家里才找到。”李寻不想告诉他们，刚才发现有其他人，是怕他们疑神疑鬼，更加害怕，所以暂时隐瞒。李寻佯装什么事没有，大声喊着，“来，烤起来。”他手法熟练地烤起鸽子，哼着小曲，“啷个哩个啷啷。”

经过一番忙活，雾气趁着太阳西下，渐渐袭来。刘佳略感寒意说：“有点凉！”

铁杆：“烤着火还冷吗？”

刘佳嘟嘟嘴说：“前面不冷，可是背有些凉。”铁杆脱掉外衣给刘佳披上。

慧玲：“是感觉有些冷了，估计比中午低了二十度。”

慧玲转过身才发觉g蹲在墙角，还是先前让他蹲的样子，那样默默地蹲着，连一个小小的姿势都没有换。因为他一声不吭，似乎大家把他给忘了。自从g把慧玲从大白狗嘴里救下来，慧玲对g又多了一份道不明的情感，或许那叫感激的爱慕。

慧玲走到g身边，关切地问：“冷吗？过来烤火吧！”

g像是闭目养神，实则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父亲王教授的死和卫国入狱，有某种联系，坏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后来g的神经系统情不自禁抓取记忆碎片，全是和卫国还有王教授的那些时光，当然还有晓丽那娇艳欲滴的面容和打开g嗅觉神经感知的香气。这种叫回忆的情绪，真的可以缓解无所事事的寂寥，g还有几分沉醉其中，突然听到慧玲问他冷不冷，g睁开眼微笑着点头。

慧玲：“过来一起烤火吧！”

g读了读铁杆和刘佳的表情，见他俩不悦，答：“不用了。”

慧玲看出来g的心思，他担心铁杆反感，才拒绝过来烤火。慧玲心想如果王富贵真的很坏，他没有必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但凡照顾别人感受的人不会太坏。慧玲看着他，由衷地赞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美男子，慧玲并未有勉强g过去烤火，以免又和刘佳和铁杆闹起矛盾。

淡淡的烤鸽子香气四溢，诱惑着大家吞咽唾液。

铁杆催促：“熟了，熟了。”

李寻一副烧烤大师派头，老道的语气说：“你们刚闻到香味，只熟了五分，要想外焦里嫩，连骨头都能嚼一嚼，还得要等一会，别急，好饭不怕晚，好肉得慢慢烤！”

片刻后，“来…来来。”李寻说着把烤好的鸽子分给大家，慧玲接过一只烤鸽子，不顾其他人脸色，分了一个大鸽子腿给g。连续两天大家都是吃得压缩饼干，此时有这样的美食摆在面前，人人狼吞虎咽地吃着，李寻边烤着鸽子说：“稍微慢点，给我留点呢！都只顾着吃，难道就没有一句表扬我手艺的话吗？”

慧玲把刚啃完的骨头递给李寻，笑说：“给，给你骨头。”

李寻笑说：“滚、滚。”

众人烤着火，吃着烤肉，唱着歌儿，最重要刘佳助兴跳了一段舞，李寻调侃慧玲也来一段舞，慧玲苦笑说：“我只会打拳，高鞭腿，旋风腿。”

铁杆说：“这样正好一睹女警官英姿飒爽的风采。”

慧玲架不住大家怂恿，无奈地说：“别笑话我。”等慧玲打完一套拳，最先取笑的就是李寻，说她像在耍猴。慧玲气恼，嬉笑着追打李寻。

众人很开心，暂时忘记伤痛和烦恼。

g拿着慧玲给的烤鸽子腿，虽然他是机器人，但还是可以吃食物，感知其中香味，只是无法提取食物中的营养，也无需提取营养。这是王教授特别设计，希望他像常人一样，品尝人类五味。g啃着骨头看着慧玲打了一套拳，还有刘佳翩翩起舞，她们好愉悦的样子，g多想加入他们，表演一段在戏里看的舞蹈，却只能蹲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

突然，欢乐声戛然而止，刘佳僵直地盯着进入天台那扇黑洞洞的门，铁杆问：“怎么不跳了。”

刘佳嘟嘟嘴示意大家看门口，大家顺着方向瞧去，什么也没有，借着篝火余光，那扇门框里黑黢黢的，如一个深邃的洞，除了黑，别无所有，铁杆问：“有什么东西吗？”

话音未落，倏地一块白布罩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立在门口。众人定睛细看，只见从白布里探出一个血红的脑袋，左右望了望，忽地，那脑袋似乎在脖子长得不牢固，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向众人，直接把众人吓到跳起来，刘佳吓得啊的一声，躲在铁杆身后，铁杆也好不了哪里去，两腿发颤。李寻含在嘴里的鸽子肉吓到卡在喉咙，咳、咳咳，干咳数声，才吐出来，壮着胆子说：“你…你是什么东西？”

白布罩着的东西没有脑袋了，也无法回答，他的脑袋掉在地上，究竟该脑袋回答？还是躯干回答呢？大家望着地上的脑袋，似乎它回答才对，仿佛地上脑袋真要张嘴说话，可是发不出声来一般，就这样彼此僵持着，谁都不敢动，少倾，那个白布罩着的东西让开路，示意让李寻他们离开。

李寻见这东西脑袋掉了，似乎躯干可以交流，于是底气足了些，却也怕那白布后面有难以预测的危险，李寻挡在大家前面，一步步挪向门口，其他人跟在后面退到天台门。越是紧张越是慌乱，刘佳不小心碰到地上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刚才那颗掉在地上的人头，登时，大叫着，乱跳乱踢，直接把那颗脑袋踢滚到火堆里，燃了起来。

李寻在最前面看得最清楚，那颗人头一遇火，立刻烧起来，火势很猛。李寻寻思这不像人头，如果是人头怎么会一碰火就燃，还有明显的塑胶味。

李寻想着眼前这个白布后面的东西，应该是个人，可能是想吓唬大家离开这里，于是一步步向那东西走去。铁杆想拉住李寻，让他别过去，但是没有拉住。李寻越是靠近那东西，那东西反倒害怕一般，倒退。

李寻见状，胆子更大了些，大喝一声：“别装神弄鬼，你那伎俩，我们都识破了。”李寻说着话急速上前，一把扯开白布，只见一少年穿着破脏的衣服，黑乎乎的脸，乱糟糟的头发，看样子有好久没有梳洗，呆呆地站着，原来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大家总算一颗心放宽。

刘佳最先跳出来吓唬少年，说：“好你个小屁孩，吓唬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少年抱头哭泣，反倒使刘佳手足无措，说：“你还好意思哭，刚才可把我们吓得够呛。”

少年哭得稀里哗啦，刘佳和慧玲反倒安慰起他来，慧玲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孙浩。”

慧玲继续问：“你怎么在这里呢？”

孙浩答：“这是我家，你们占着我的房子不走，还吃我的鸽子，所以我要吓唬你们，希望你们害怕自己走了。”

铁杆恍然大悟，说：“哦…哦，那个用鸽子发求救信的人，是你吧！”

孙浩：“我放了好多鸽子信号出去，很多都飞回来了。”

李寻：“这里就你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