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与宗泽早猜测李元昊这次极有可能会出现,也知晓,李元昊可能是想从梁氏一族手中夺回皇权。
梁乙埋也只是利用她杀了李元昊。
但是报仇才是她一直不愿离开西夏皇宫的缘故,也是她一开始答应和亲的私心,只是这心思,她甚至是瞒着宗泽的。
下人安排他们在一处僻静的房间。沈清月大方坐在那靠墙的椅子上。王兴的长矛太长不便进入,就只能站在屋外。
梁乙埋领着另一个孩子从侧厅出来。这个孩子竟是顺儿。
梁乙埋父女虽不合,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女,这顺儿也是这梁乙埋的外孙,女儿奉旨打仗,孩子自然是放到外公这里。
“来人,把太子带下去看好!”梁乙埋看似很呵护外孙。
“梁丞相,不知本郡主何时才能会一会我那灭门之仇人?”沈清月虽然一如往常语气冷冷,但是显然有些急切。
“看来郡主已经完全康复了,是想早日报仇雪恨,好早些回到榆林吗?”梁乙埋很满意沈清月的态度,这回该是他摆高姿态了。
沈清月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心急,才让这老匹夫拿捏。这回她稍微吐纳,令气息平稳,也告诫自己,她仍处逆境,不可心急,更不可大意,这前狼后虎,稍有不慎,她非但报不了仇,还会命丧于此。
“难道这不是梁丞相所期?”沈清月冷冷地道。
梁乙埋无言以对,随即他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这令沈清月惊诧不已,他的双臂竟然似乎恢复了些,虽说有些颤抖,但手上青黑褪去了不少。
“清月郡主,请用茶。”梁乙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房中二人各怀心思,却不语,只道是品茶,其实都是在心里盘算了几回。
沈清月惊疑梁乙埋的手究竟是谁治好的,或者说,西夏的渡劫金丹还有很多?而后者似乎不可能。这渡劫金丹炼治极难,师父师母说过当年蜀山八大弟子中也只有一人善于炼丹,而这一人在药材齐全的情况下也每次只能炼出几粒金丹。
而自从那位仙师故去,世上再无人会炼这金丹,玉溪子之所以拥有这金丹,大约是李元昊当年为了称霸天下,四处搜寻奇珍异宝而得来的吧。
第二种可能就是有医术高明之人为他医治。
“郡主命人掳走太后,其目的无非是为了阻止或拖延战争,但是郡主的算盘可能打错了,皇后梁秀珠并不会为了太后而停止战争。”
“这些,早在本郡主意料之中,难道,梁丞相你会任由太后娘娘夹在两军之中成为众矢之的?”
梁乙埋差点气得吐血,喃喃自语“早知道清月郡主不好对付,却不知怎就传闻清月郡主勇猛有余,智计不足…”
梁乙埋又苦笑道:“终是棋差一着。不错,我们梁氏一族出了不孝女,不以母族荣为荣,反而处处掣肘。而太后却深知与梁氏一体,多年来处处维护。曾几何时,人们口中的大梁后和小梁后表面上同心同德,私下却势同水火。悲哀呀!”
“所以梁丞相自会想方设法阻止小梁后的进攻!对吗?”
“不错,现在约摸两军已经暂停交锋。老夫这女儿虽然对母族很是不屑却对自己的儿子很是爱护,一心只想让老夫这小外孙登基。若非老夫和太后承诺她只要她出征,老夫与太后便马上昭告天下,惠宗病逝,由太子继位,并立即登基。”
“本郡主不想听这些早就有数的,只想知道何时能报仇?”沈清月缓缓道。
“清月郡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梁乙埋这话倒是引起沈清月的兴致。
“哦?”
“当时,太后与我只是想将大夏三分兵力集中于我们梁氏之手,统帅便是我儿秀德。如此一来以后是战是和,都由我梁氏说了算!”
沈清月突然明白,这个梁秀德竟是这样一个重要人物。
“这其中,多次有人暗中帮忙,三十万兵力才顺利落入梁氏一族手中。而我们也答应拿到兵权必须开疆拓土。”
这让沈清月倒抽一口凉气。“这人便是金令主?”
“正是!”
“明白了,原来一切竟是这样!从狼患瓜分长公主手中的兵权,都是被金令主设计的?”沈清月心中突然对这李元昊感到一丝恐惧。
“是!”梁乙埋微微有些得意,他得意沈清月终于慌了。“如此,清月郡主找他报仇有几分胜算?”
“没有胜算!但我沈清月就算拼死也要杀了他!”
“李元昊武功非是一般人能及,传说他的功夫超过了他的师父,他的师父见他杀孽太重,屡屡劝说,到了最后,他竟嫌他师父碍事儿,杀了他的师父!”
“这李元昊简直就是恶魔!”
梁乙埋与梁太后也怕极了李元昊,所以不得不听他的,但是兄妹二人又不想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