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陈舵主狐疑地打量着“稚嫩”的陈秋铭,见陈秋铭虽然个子不矮,但显然还未到弱冠之年,嘴角的胡子都没长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能干得了这个?
但他现在已经被文案类的东西搞得有点焦头烂额了,只要死马当作活马医让陈秋铭试试。陈秋铭听完舵主的要求,心说不就是造个花名册么?简单。
不到一个时辰,陈秋铭就写满了几十张纸,甚至每张纸还附送了表格,编上了序号,还将入教之人的年龄,性别、籍贯等信息填写进去了,还在每张纸上编上了页码。
完了还让人拿来针线,直接帮忙装订成册,送到陈舵主面前,陈舵主翻开一看,越看越满意,随即大喜道:“你小子字写得不错,果真是个读书人,确实有些本事。”
又转身对周全吩咐道:“周全,此事记你一功,就升你为管事,以后就让这小子跟着你,专门管理账目和处理一些文案之事,另外,这小子还是老子的本家,照顾一些,每月发一两银子。”
周全大喜,连忙谢过舵主,又带着一脸“欣喜”的陈秋铭到了偏堂。陈秋铭能不“欣喜”么?此时一百个大钱或是一千个小钱为一贯,一贯钱也不多才值一两银子,“工资”比刚才周全说的翻了将近十倍。
陈秋铭谢过周全的提携之恩,周全也一脸春风得意,他因为举荐有功,被提拔为管事,月钱和权利双丰收,只见他拍了拍陈秋铭的肩膀说道:“陈家小子,你在你大伯处也是寄人篱下,不如搬过来与我一起住,只要你好好干,将来混得绝对不会差。”
陈秋铭装模作样地思量一番道:“那就全仰仗大哥了,明日,小弟就搬来。”
周全大喜,吩咐道:“明日早些过来,到门口报我名字。”
离开白虎分舵,陈秋铭略显得意,自己的字被师傅骂作鬼画符,却被别人当做宝,看来,还是有人识货的嘛。
第二日上午,陈秋铭就简简单单搬过来了,就一个包裹,几套衣服,一些散钱,见到陈秋铭到来,周全跟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接过陈秋铭的包裹说道:“你就不知道早点来,快快快,有大人物来巡查了,看到你昨日做的册子,点名要见你。”
陈秋铭一脸“懵逼”地跟着周全走进大厅,只见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站着一群人小心地候着,其中就包括那位陈舵主。
中年男子看到一身落魄书生打扮、毫无武功的陈秋铭,眼睛一亮道:“你就是陈春来?这本名册是你所做?”
陈秋铭行礼答道:“在下正是陈春来,此名册确实是在下所做。”
中年男子又问:“平时你都读些什么书?”
陈秋铭答道:“除了‘四书五经’还读一些兵书。”
中年男子好奇道:“你一读书人,又不通晓武艺,为何要读兵书?”
陈秋铭大胆答道:“前辈谬也。张良、诸葛亮尚且不谈,就说我大唐建国之初,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是精通兵法不通武艺的读书人,甚至写下《孙子兵法》的武圣孙武,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些例子比比皆是。”
“如今唐氏大厦将倾、天下大乱,诸侯之间相互攻伐、民不聊生,在下认为,与其苦读圣贤书,不如学点兵法傍身,生逢乱世,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中年男子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我乃扬州香堂香主姚胜,陈春来,你是否愿意随我回去充当幕僚?”
陈秋铭暗喜,香主明显比舵主要大,自己跟在他身边,肯定更能尽早摸清楚光明教的底细,于是爽快答道:“在下愿意。”
得,陈舵主好不容易物色个读书人,还没焐热就被上司给抢跑了,但丝毫不敢露出不快,反而一脸高兴地对陈秋铭说道:“春来,你能跟着香主,是你的大造化,你好好珍惜,用心做事,不要辜负了香主对你的一番知遇之恩。”
于是,还不到一天的功夫,陈秋铭又混到了光明教香主姚胜的身边,充当起了幕僚。这些人对陈秋铭毫无戒心,当然是因为陈秋铭是个“不通武艺”、毫无威胁的书生,毕竟,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不是说说而已。
住进了扬州香堂,陈秋铭才发现,姚胜的幕僚有好几个,陈秋铭情商颇高,很快就被姚胜的幕僚群体所接纳,白天处理一些文案、账目之类的事情,晚上偶尔和姚胜一起商议事情,到了深夜,陈秋铭还会暗暗跟踪窥视姚胜。
不过,一周下来,还是没发现姚胜身上有任何大明尊教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