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响。
赵蘅玉猛地惊醒,推开了赵珣。
她听清楚门外是李德海的声音。
“殿下?咦,这门怎么反锁了。”
门外响起轻微的砍砸声,赵蘅玉发觉赵珣身边的奴才机警又谨慎,他没有大喊大叫,缩身进来,在黑暗中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珣骤然松开了赵蘅玉,一切含混的暗昧了无踪迹,赵蘅玉费力去寻方才的怪异,却什么都抓不住。
仿佛是她多思多想了。
李德海手里的火折子亮了起来,他看见圆桌两端,姐弟相对而坐。
李德海差人叫来了燕支,赵蘅玉扶着燕支的手臂走了出去,她强撑着挺直了脊背,仿佛催动热潮的药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
赵珣望着她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口,他想,大约只有他知道,她浑身发软,眼神湿润地躺在榻上,是怎样的表情。
李德海发觉了赵珣的沉默,他说道:“殿下定是忍得很难受。”
赵珣转头望着李德海,表情有些可怕。
李德海浑身一抖,他不知是哪里说错,他以为赵珣是责怪是他来迟了,他说道:“奴婢来迟,害殿下不得不和徽宁公主独处一室,公主娇蛮,殿下不得不虚与委蛇,强忍着厌恶也要笑脸相迎,殿下心里的苦,只有我们这些侍候久了的人知道。”
赵珣反应过来,李德海是在说他强忍对赵蘅玉的厌恶。
厌恶吗?
当然。
只是心底莫名多了一丝更加阴暗的欲求,赵珣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天夜里,冶艳的女子再次潜入他荒唐又靡丽的梦境。
宫室幽暗又空旷,他将女子抱起,推倒在桌上。
女子细细地啜泣:“陛下,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十二幅裙摆层层叠叠,他将裙摆悉数堆在女子腰间,女子被迫双腿折起,她掉下了泪。
他亢奋在女子耳边说道:“这是代价,皇姐。”
女子脸上满是盈盈的泪,冷冷月光下,他看清楚了,这是赵蘅玉的脸。
赵蘅玉茫然道:“代价?”
他冷笑,对赵蘅玉的一无所知感到憎恶,但他不会向赵蘅玉提起从前的一切,他说道:“除夕宫宴,皇姐馋嘴,偷了我桌案上的梅花酥,这便是代价。”
他重重地作弄,他道:“真可怜啊,皇姐……”
雪白肌肤上,灼灼的红痣在他眼前不住地摇晃……
窗外有沙沙的细雨,赵珣安静地醒来。
他的沉静和梦中的疯狂截然不同,这次,他按住胸口,没有上回那般想要干哕。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他再度梦见灭伦的事情,却如此泰然。
他想,他骨子里定然是坏掉了。
赵珣起身,摸到被衾上粘腻冰凉一片。
夜里,赵珣将衾盖悉数扔进熏笼里,烧了个干净。
李德海半夜被叫了起来,重新给赵珣准备铺盖,他毫无怨言,只是心里责怪自己没眼力劲。
徽宁公主来过,坐过,大约躺过,六殿下最厌恶她,应是夜里对她的气息感到不适,这才恨不得将她用过的东西全部销毁个干净。
李德海收拾完床铺,问道:“桌凳是否要换了去?”
赵珣像是在走神,他很少有这种迷惘的表情,他说:“不用。”
另一间禅房里,赵蘅玉同样没有睡。
她灌下几盏冷茶,端坐靠椅上,望着地上跪着的穆七娘,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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