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松开手,任由那块吉祥石掉落下来。
赵珣掩住愠怒,笑道:“我的聘金,你非收不可。”
赵蘅玉闭着眼睛,忽然间长睫不住地颤动起来,赵珣将那块吉祥石抵了进去。
温润如玉的触感,却激得她浑身发抖。
赵珣异常兴奋地抱住了她:“蘅蘅、蘅蘅……我走之后也不要取下,好不好?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已经妥协让你嫁给他了,你要补偿我,为我怀一个孩子……”
赵蘅玉咬牙抑制住颤栗,不为其他,只为赵珣的疯言疯语。
赵珣抱着她,终于渐渐平静,他起身用指腹擦掉赵蘅玉脸上的泪,他说道:“嘉嫔和赵瑜的事,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赵蘅玉听到这话,木然的神色终于活泛了两分。
赵珣起身离开。
冷风骤起,是赵珣推开了门。
永安侯府外院里。
小宴已经散了,斐文若却留在院中,没有回婚房。
老侯爷和斐文若对坐在石桌两旁,老侯爷问道:“文若,你何必又要牵扯到宫里的事去?娶徽宁公主,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斐文若道:“祖父,如今我们永安侯府还能更糟到哪里去?”
老侯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从小,你就想要担起永安侯府的重任,你还念着我们侯府的那件旧事。你觉得祖父老了不中用了,可是文若,你看似沉稳,为何却偏偏这般急躁?”
那件旧事……
斐文若微微出神。
在斐文若小时候,父亲出征鞑靼,壮烈而死,那一战父亲赢得了整个大雍的同情和钦佩。
在斐文若眼中,父亲是英雄,他想成为父亲一般的英雄,而祖父却为他请了老师,教他四书五经,让他专心功名,祖父不希望他成为一个武将。
后来斐文若知道了原因。
父亲没死,他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鞑靼人扣住了他,鞑靼人想要用父亲换一点牛羊钱粮,当时宫里主政的太后拒绝了。
太后认为一个死后成名的英雄比一个被鞑靼俘虏的人,更为有用。
从小,斐文若的愿望就是能够接回父亲,可永安侯府已经败落了,他还能做什么?
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怎能左右当年太后的决定?
他只能急功近利,在局势混乱之际,支持了二皇子党。
二皇子败了,斐文若暗中收拾了残局,再次赌上一把。
斐文若回过神来,他沉默了半晌,说道:“祖父还在责怪我插手二皇子和太子之争吗?”
老侯爷重重说道:“二皇子定下的可是谋逆之罪!我们永安侯府因为你父亲的名声才保全下来,你怎可接着胡闹?”
斐文若低头道:“孙儿知错了,孙儿不会了。”
老侯爷点头,接着说道:“今夜府上来了许多缇骑,祖父也听说过,太子盯着你在孝期犯错,以便治下你的罪,你须得好好提防,今夜,你不可去徽宁公主处。”
斐文若脸颊微微发烫,他说:“孙儿自然不会犯错,只是不可怠慢公主,孙儿只去瞧一瞧。”
老侯爷摆摆手:“你去吧。”
斐文若起身行礼离开,他却并没有径直前往赵蘅玉房中,而是来到了书房。
他从木匣子内抽出了两封信。
一封是流放三万卫的忠勇伯爵府季恒托人寄来的。
一封是嘉嫔的。
斐文若没有让老侯爷遂愿,他依旧和二皇子旧党牵扯过深。
小厮斐十二走了过来,小心问道:“公子依旧没有将救下嘉嫔娘娘的事告诉老侯爷?”
斐文若摇头,他打开了这两封信,淡淡说道:“祖父已经不在意父亲的死活了,我却不能。”
他合上信说道:“如今局势还不算尘埃落定,圣上尚在,有朝一日醒了,太子的功过是非还有待细究,我若是帮了十皇子和嘉嫔,就是从龙之功。”
斐十二问道:“公子便是因此才求娶徽宁公主?”
斐文若一怔,而后笑了笑:“不完全是。”
斐文若带着这两封信走到了婚房门口。
昏暗夜色中,有人走出了婚房。
他神色怔怔,看着赵珣与他擦肩而过。
斐文若僵直着望向了屋内。
赵蘅玉娇弱无力地被侍女扶起,垂下头喝了一口汤药。
斐文若对赵蘅玉和赵珣的关系心中一直有过猜疑。
或许是汤泉镇看见赵珣和赵蘅玉同处一室的那次,或许是乾清宫外,听见细碎哭声的那一次,或许是更早之前……
现在,他终于亲眼确认了。
斐文若捏着手中的信,光风霁月的人,陡然生出了几分阴暗的情绪,他将嘉嫔那一封信藏入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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