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见浔的行程安排里是没有来横店这一项的。
时姜离开帝都的当天夜里他就失眠了。人虽然走了,但整个别墅里到处都是她残留下来的痕迹。
冰箱里没喝完的半排养乐多,撕开包装袋没吃完的半包辣条,卧室的床边是她随意扯下的黑色内衣,浴室里的各种化妆品保养品以及衣帽间的里堆放的一排排的高跟鞋。
祁见浔仰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脑海里是满是之前的一个月里时姜躺在自己旁边的画面。
时姜半躺着刷视频,双腿交叠,搭在上面的那只脚还翘着,刷到特别好笑的忍不住跟人分享时,她会把手机探过来给他看,而他或是拿着平板看文件,或是拿着本书在看,其实心思全在时姜心上,至于手机里放了什么视频,他也没注意看,这时候时姜便会收了笑容,瞪他一眼吐槽几句又挪回自己的位置。
后来天气热了,她的睡衣换成了吊带睡裙亦或是一套的短袖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的长腿,时姜的腿型很漂亮,又细又长,皮肤也白。
当那条白皙长腿在自己的余光里晃着时,祁见浔心潮难耐,手里的平板和书更是成了多余的。
如今,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祁见浔探手摸了摸时姜的枕头,触感微凉,指腹下是柔软的布料。
他辗转难眠。
离开时,他跟时姜说过,“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直到过了十几天,也没收到时姜的一通电话,甚至微信里没有一条消息。
她可能又像是在以前无数次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般的离开后那样,转头投入到工作里,把帝都的他、和家抛之了脑后,甚至闲暇时都不曾想起的那种。
来横店当天,祁见浔在公司开会,看见祁开扬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探头探脑,又低下头偷偷在下面看手机,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明知道在跟祁开扬聊天的人可能是时姜,他还是不死心的绕后,在祁开扬反应过来锁屏之前,看到了对话框里时姜的头像…
那天下午,云姨去俪江别墅打扫卫生,在他们卧室的床底边缘发现了被时姜丢落下的婚戒,可能是不小心碰掉滚落下去的。
祁见浔接到云姨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
窗外天空沉闷闷的,枝叶随着风的弧度肆意摇曳,看样子帝都马上要接受一场雨的洗礼。
那一刻。
祁见浔忽然就有了想见她的冲动。
很想很想。
所以当时姜闭着眼似忍无可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还饶有兴致看时姜装睡的祁见浔仿佛被人点了穴,愣怔两秒,然后不动声色的变换着情绪,问了句无关的话:“不装睡了?”
“……”
时姜睁开眼,转头凝视着祁见浔的眼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再次把话题拉回正轨,“问你话呢,是不是想我了?”
两人对视数秒,祁见浔率先败下阵来,他移开目光躺正,“就是过来出差…顺便给你送个戒指。”
时姜指尖微缩,才想起来她的戒指好像是丢在家里了。
似是觉得这样的说辞还不够有信服度,祁见浔又补充了句,“飞机晚点,又是雨夜,这边的酒店都订满了,才不得不过来找你。”
时姜心口也憋着气。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嘴不说是吧,很好。
还把为什么过来找她的理由都编好了,真棒呢!
她也庆幸自己没有全盘托出问出口,要还像祁见浔这样矢口否认,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时姜瞪了他两秒,伸手从他身上把自己的被子扯了回来,一鼓作气的抱着被子翻身,背对着祁见浔。
盖空气吧你。
“……”
时姜调整好姿势,直接闭眼,睡觉!
半晌后,肩背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时姜抖了抖身子,继续睡。
两秒后,那不老实的手指又点了点,时姜继续抖。
在时姜以为第三次还要重复这个过程时,后背抵上了一道温热的身躯。
时姜身形一僵。
气息拂过她耳畔,时姜感觉到祁见浔的脑袋靠了过来,他低低说:“如果是你想听的话…”
“我说。”
他声音哑下去,“我想你了…”
稍停滞了两秒,祁见浔夹带了几分乞求意味般轻微的扯了下她腰际睡衣的布料,又补了句:“分我点被子。”
“……”
在时姜没有明确拒绝后,祁见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把手臂往前探了探,伴随着气息的吐出,手臂力道收紧,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虽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怎么看都像是她逼他说一样,反过来倒像她才是那个紧巴巴想人的那一个。
憋屈。
第二天剧组开机,要早起,乔圆过来叫时姜,开门的是祁见浔,人被吓了个半死,再三确认这是时姜的房间号后,飘飞出去的半截魂魄才被她拽了回来。
在祁见浔面无表情的神态下,乔圆战战兢兢的进了门。
时间还早,时姜困的不行,一脸的倦意,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自然也没看见乔圆不住的朝她使眼色。
这边挨着影视基地,狗仔又多,整个酒店住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明星演员,被人看到祁见浔从她的房间里走出去可不得了;再加上简黎三天两头的晚上往她房间跑,不让她过来倒引人怀疑。
所以,临走前,时姜再三的叮嘱祁见浔,要小心被人看到,晚上出去应酬必须要晚点回来,就像他昨晚来的那个时间差不多,回来之前要先给她发消息。
尤其!应酬不许喝酒!
这些,祁见浔全都点头应下了。
直到出了门,乔圆才有时间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八卦之魂。
她自然是嗑祁总和她姐的cp的,他们的cp超话也有关注,在听完八卦后,开着自己的小号在超话猛写了一千字的小甜文发表了上去。
时姜想起什么,抽时间叮嘱了句乔圆:“你有机会去勾搭勾搭陈则。”
祁见浔这边套不着什么话,陈则跟在他身边,总能打听到一些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