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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一时寂静。
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歌曲中的悲伤中难以自拔。
以至于楼下传来的一个啪啪的掌声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随着靴子清晰地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个穿着灰蓝色丝绸长袍的青年走了上来。
若说楚阳王的相貌占据了一个俊字,那么这个青年自然则将后面的一个美字给拿走了。
立在众人之间,恍如一块羊脂玉一样润着一层柔光,只有楚阳王才能和他相提媲美。
那公子哥对阮小竹略一鞠躬:
“在街上听见姑娘琴音,《乐记》有言,情动于中,故形成于声。姑娘一曲,其哀之深重令人掩面……故而冒昧来见,以姑娘之技艺,操琴之高超,委实不该流落青楼……”
他声音温柔,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掩盖不去的欣赏之意。
阮小竹眼眶一红,若是每个人都辱她骂她,她尚且可以咬紧牙关不在乎。
可当出现了一个同情她的,怜惜她的人。
她却不免地感到委屈,忍不住想好好地痛哭一场。
“开口就讨要我的侍女,白探花也过分了吧。”
楚阳王的声音冷淡地在阮小竹的身后响起。
白文彦似乎也才发觉正居主位的楚阳王,他皱了皱眉头:
“王爷威风烈烈,何必盯着一个弱女子不放。”
楚阳王冷笑道:“你这是要来教我怎么为人处世么?”
“但如此才情之女,本不应该如此薄命。”
白文彦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了翰林院的小官,其权势完全无法和楚阳王相比。
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我家中有一古剑,楚阳王曾来讨要,如今我主意已变,可否用那剑……”
“不要。”楚阳王打断他的话。
白文彦叹息一声,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了想法。
对众人略一拱手,就准备离开。
楚阳王喊住他:“我还没准你走呢?”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剑我要,人我也要。”
“你……”
楚阳王紧接着说:
“当然,我也不是要抢你的东西,只是一个赌,不知道白君子敢不敢打这个赌了。”
白文彦犹豫了一下,神色就坚韧了起来:“赌什么?”
“比武是欺负你,比文我也会这样不自量力。”
楚阳王慢条斯理地说,“我和你赌人心如何?”
“人心怎么赌?”白文彦好奇道。
“三个月之后,她若选我,你把剑给我;如果她选择你,我就把她转赠给你,手段不限,如何?”
楚阳王慢条斯理地说,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阮小竹听着心底发冷,她在楚阳王心中,也只不过是一个随时能够送人的器具罢了。
白文彦却深深地皱起了眉:
“你若胁迫她的亲朋……”
楚阳王打断他:
“那也是手段之一,输不起,就不要玩。”
又是更长久地沉默,白文彦似乎是认认真真地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最终点了点头:“好。”
楚阳王也是定定地看了白文彦好一会儿,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
“有趣。”
青楼里的众人都散去后,这场旷世赌约也流传了出去,被议论纷纷着。
很快,白文彦的很多朋友都忧心忡忡。
毕竟,和楚阳王比起来,这期科举考试的新晋探花郎简直像是个小蚂蚁一样,一捏就死。